第1章 一. 夢入異境(1 / 2)

靈州石木子,高考結束,自知成績不理想,心情鬱悶。爸爸媽媽也整天不開心。爸爸對他粗聲大氣,媽媽的臉總是拉得老長老長。木子在家如同犯錯的小貓,進進出出躡手躡腳。鑽在自己的小屋裏大氣也不出一聲。偶爾,翻一下書本,窸窸窣窣的。“你們屋子裏鬧耗子嗎?”家中來個客人,聽得裏屋有動響,問木子媽媽。“嗯,可不是鬧耗子嘛!一隻不爭氣的小耗子。”木子媽媽沒好氣的回答客人。木子在裏屋聽得真切,便不敢再有動靜。

這一天,天氣晴朗,媽媽走進木子的小屋:“咦,一股子臭氣。木子,你整天鑽在屋裏幹嘛?要把自己悶臭嗎?”媽媽一邊整理一邊數落。看到木子悶悶不樂的樣子,媽媽的心軟了。“去,洗洗澡,理個發,到姥姥家玩幾天去。別把自己悶出毛病來!”木子如同獲得大赦一般,喜出望外,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胡亂地洗漱了洗漱,騎上自己的山地車,飛一般朝姥姥家馳去。

姥姥住在離城30多裏的鄉下。那裏一直是木子的天堂。姥姥的菜園子是木子童年的樂園----春天,在籬笆邊杏樹下仰起臉淋杏花雨,玩過家家;夏天,在園子裏捉蜻蜓,抓蝴蝶,摘豆角,掐韭花;秋天,四圍裏的葵花個個低著沉甸甸的頭,籽粒脹鼓鼓的,又飽滿又香甜。冬天,在那裏堆雪人、打雪仗。東南園角一帶,老舅養的幾箱蜜蜂從不讓小孩靠近,顯得既古古怪怪又神秘兮兮,從那時起就一直勾著木子的好奇之心。籬笆外,靠近幹溝的邊上,生長著一棵碩大無朋的老槐樹。枝繁葉茂,庇蔭近有半畝地大。據姥姥說,這課老槐樹已經曆經百年,是姥爺的姥爺栽下的。飽經風霜,傷痕累累,癍跡重重。有一些樹幹已經枯朽了,中間成了螻蟻之穴。樹頭又高又闊,椽頭粗的枝杈層層疊疊,各種鳥兒在上麵安家做巢,光喜鵲巢就有十幾個。

木子一邊騎車往鄉下行駛,一邊回憶童年的一些片段。最讓木子忘不掉的是老舅。老舅比木子大將近十歲。打小就和木子親近。他給木子講的那些離離奇奇的故事,林林總總算起來能裝半車。數都數不過來。他還總是發明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教木子玩。在木子心裏,除了爸爸媽媽,老舅最親。在他眼裏,老舅不但英俊瀟灑而且見多識廣,學識淵博。像許多男孩那樣---心中暗暗崇拜有技能的學長,木子也崇拜過比自己年長人,那就是他的老舅。

到了姥姥家,很不巧,老舅外出了。姥姥也說不清老舅去了哪裏。沒有老舅陪著玩,木子感到百無聊賴,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所幸還有老舅平時收藏的古書可以翻著解解悶。那些書能看懂的並不多,有幾卷古代傳奇是半文言半白話的,能看懂,讀起來也還有點味道。

這天,木子荷一把鋤頭到菜園裏除草---平日裏,老舅在家的時候,他總是陪他一起來菜園鋤草。老舅不在,木子也不想吃閑飯,獨自來給菜園鋤草。

盛夏的天氣,悶熱難耐。不一會,木子的衣服就被汗濕透了。“知了”在樹上一個勁地叫著,讓人覺得又熱又躁。牛虻圍著人轉來轉去,討厭的“嗡嗡”聲總在耳邊響個不停。麻雀在老槐樹濃密的葉間吱吱喳喳吵鬧不休。一群喜鵲“喳喳喳喳”地繞著槐樹飛,也許有動物接近了它們的巢,擾了它們的安寧吧。天空,碧藍碧藍,一片雲彩也沒有。地上,沒有一絲風,柳條靜靜地垂掛著,透明的蛛絲漂浮在半空裏,閃著銀光。木子鋤了幾趟草,已經熱得喘不過氣了。失神地望著腳下的菜畦:韭菜無精打采,披散著泛灰的葉子;幾壟草莓早晨還沾著亮晶晶的露滴,這會兒已經蔫不唧唧的,沒有一點光澤;豌豆塔拉著腦袋,把細細的蔓藏在陰涼處。不遠處,一條小小的灌溉用渠浄浄流淌著,那細細的水聲引誘著木子的思緒。木子不時地想要到那裏去洗洗臉,衝衝腳,想去玩玩那清涼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