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奔騰的河流(1 / 2)

木子和上尉他們,一個個倒栽蔥式地從空中墜落而下,就好像當初撒旦及其部屬被打下天庭那樣,紛紛在半空裏翻著跟頭。木子出於本能,下降時抓住一根神鷹羽毛。這個羽毛對於目前螞蟻大小的木子來說,不啻為一張降落傘。木子在空中蕩蕩悠悠、飄飄忽忽地旋轉著,落啊···落啊···,降落到一個高高的山丘上。

上尉和他的部下已經率先著陸,大家夥兒竟然安然無恙,毫發無損。不一會兒,所有人都聚到一起。

大家議論紛紛,意見各異。木子提出建議:原地休息等到天黑,等到北鬥星出來辨明方向以後再行動。上尉采納了他的建議。這也是他破天荒頭一次相信了這個異類的話。

夜晚,晴朗的天空群星閃耀。一彎淡淡的新月出現在東方,像一小片薄冰漂浮在水麵上。

經過辨認北鬥,木子確定了方位。上尉下令:一路向南、立即行動。

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認為應該向北返回王城。上尉立刻否決了這一提議,“這裏離王城路途遙遠,而且從陸地上返回王城就必然要經過槐蔭國。很容易便會落入敵人手中,太危險!我們所處的位置,應該離南柯郡不遠,向南,隻有向南,繼續向南。”

其實,上尉的心裏還有一層更深的憂慮,擔心木子落入黑蟻手中。那個流傳已久的預言像一片不祥的陰雲始終籠罩在他的心頭。繼續向南最終能否到達南柯郡,他並不知道。也不重要。隻要這個異類能遠離王城,遠離敵國,減少對布嚕吧嘟的威脅。即使是搭上自己和一小隊人馬的性命,也值了。上尉別無選擇,如果到了萬不得已,他會毫不猶豫地把木子殺掉。決不能讓木子落入敵人手中為敵所用。為了親愛的祖國布嚕吧嘟,上尉隨時準備犧牲自己,犧牲他的人馬以及木子······

大家連夜啟程。道路崎嶇、亂石嶙峋,上尉和他的士兵們行走起來如履平地。木子苦不堪言,走幾步摔一跤,走幾步摔一跤。天亮時,終於走完了山路,來到平川。眼前橫亙著一條洶湧的大河。

“難道是到了黃河邊?”木子心裏納悶。(其實,這條洶湧的河流不過是他衝腳的那條小渠。)

上尉率領大家沿著河灘走。

這是一條蜿蜒向南的大河。水流湍急,波浪翻滾。漩渦連著漩渦。兩岸懸崖陡峭,峰巒疊嶂。

來到一個洄灣前,淺灘上有一條很大的木船被廢棄在那裏。木子欣喜若狂,急急忙忙跑了過去。率先上了船,招呼著大家快點過來----其實,那不過是一片幹枯的楊樹葉。

木子仔細檢查了船底,認為沒有問題。指揮大家齊心協力把船推下水,讓大家上了船。木子找來一根長杆,撬動木船離開河岸。

船順著激流急速漂流而下。木子竭盡全力撐住木槁控製船頭,避開那些突起在水麵的大石頭。船行得很快,雖有些顛簸,卻也基本穩當。木子在船頭高聲吟道:

朝辭白帝彩雲間,

千裏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

輕舟已過萬重山。

他把最後一句拖得很長,“輕---舟---已---過---萬---重---山!”

“嗡嗡嗡”,頭頂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是唏啦哩!”下士眼睛尖,老早就看見了。他興高采烈地高聲喊了起來,“唏啦哩,唏啦哩!”

一群蒼蠅飛了過去。不一會兒,其中的一隻掉頭飛了回來。

“啊哈!是你們呀?”果然是那個神經兮兮的唏啦哩。“你們玩得挺開心呀!你們可真會玩!是誰出的這個主意呀?嘻嘻···嘻嘻嘻···我能和你們玩會兒嗎?”說完,不等邀請她就落在船頭。船頭有一根高高翹起的桅杆(就是楊樹葉彎曲的葉柄),唏啦哩輕輕落在上麵。船微微晃動了一下。

“可惡!”木子下意識地罵了一句。

不知怎麼的,或許是因為長路寂寥的緣故吧,木子心裏並不十分反感唏啦哩。上尉也沒有要驅逐她的意思。

“嗨!你們好嗎?”唏啦哩站穩腳跟,嗲聲嗲氣地向大家問好。“你們怎麼到這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