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山崗上,遠眺壯美的王城:紅砂岩基石上那一排排的高樓,一根根光滑的大理石石柱,一座座噴泉,一幢幢透著燈光的窗戶,都顯得那麼溫柔,那麼親切!
時過境遷。如今,敵人正在蹂躪著祖國,奴役著人民,那熟悉的景象隻能讓人眼睛發酸!
街市上很蕭條。偶爾,出現一個鬼子兵,驅使一隊奴隸,肩扛手捧穿過廣場---很顯然,那是在為某一位新權貴運送食物。
上尉一行潛行到王城根兒下。
慘淡的月光把王城---這位美人打扮成了一個憂傷的寡婦。
沒有喧鬧,沒有人聲,沒有雞鳴,沒有犬吠。有的隻是淒涼!
······
嘰哩嘟嚕上士前麵帶路,把大家領到城牆下。經過兩個小時的艱難攀爬,爬到半腰,那裏有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洞,八人魚貫鑽過去,進入王城。不,是進入了一個秘密通道。通道裏潮乎乎的,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一股發黴的腐爛味道嗆得大家直捂鼻子。經過通道之後,來到出口,出口處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誰也說不上那是些什麼玩意。還有就是從頂端垂下來的密密麻麻的植物的根須。穿過這些根須,是一處稍寬敞的地方。這裏橫七豎八、層層疊疊地堆放著一些屍體,一些被殺害的布嚕吧嘟的士兵和百姓。又穿過一條荒蕪的小徑,上了王城的輔助遊廊。八個人順著遊廊左穿右插、躲躲藏藏,終於來到王城大廊上。大廊上不時有人走過。那些人手捧食盤,食盤裏盛滿珍饈美味。在各個房間進進出出。上尉尾隨一夥送食物的奴仆來到一扇大門口,仆人們端著食物進了進去。上尉躲在門柱的陰影裏,留意著裏麵的動靜。裏麵傳出陣陣笑聲,他們在酣歌狂飲。木子也躡手躡腳跟了過來,他扒著門縫往裏看:裏麵是座穹頂大廳,十分寬敞。穹頂上一溜兒吊著四盞大燈,燈火通明。大廳中間,一張長長的桌子旁坐滿了人,個個紅須紅發,紅頭紅臉。桌上珍饈羅列,擺滿了各式美味。自然還有他們自己釀造的玉液瓊漿---葡萄酒。四周,膚色黑亮的奴仆們畢恭畢敬地圍了一圈兒。一位身材高大、滿臉紅髯、威風凜凜的將軍模樣的家夥站起來,高喉嚨大嗓門地對在座說,“諸位,請大家起立,為我們偉大的光照四海的英勇無比的紅女王陛下,幹杯!”
“幹杯···杯···!”一陣亂哄哄的歡呼:“萬歲···歲···!”所有人都站起身,醉趔趔地一通亂叫。
上尉也輕輕湊過來,站在木子身後,從門縫往裏看。---在就餐者身後轉圈兒環列著一群黑奴,他們個個畢恭畢敬、低眉順眼,有的手捧食物,有的手捧餐具,有的手捧毛巾,有的手捧盥盒。安靜得像一群小學生,沒有一個敢出大氣的。
“將軍!諸···位,我提議為將軍閣下的健康幹一杯。”又一個身材高大的軍官站起身說。
“好···幹杯。為將軍幹杯!”一片亂哄哄。杯子碰得叮當響。
“為了所有士兵,幹杯···”
“為了某某某幹杯···”
“我們還應該為那兩個人類工程師幹上一杯”,桌子盡頭一個瘦幹巴站起來,他已經喝得半醉了。
“什麼?你說什麼?”將軍怒不可遏地吼道。
瘦幹巴被這一聲吼叫嚇了一跳。“啊···我說,我說還應該為那兩個···工程師···幹···幹一杯。”他結結巴巴地解釋。
“為什麼?”將軍怒吼問。
“啊···啊···就為,就為他倆給我們製造了這麼好的武器,使我們戰勝敵人···”
“你是說,沒有他倆我們就戰勝不了敵人了嗎?”將軍拍著桌子,質問。
“不,不···當然不,不是···”瘦幹巴的酒已經完全被嚇醒了。
這時,有人出來打圓場。“將軍,我認為該為哪兩個可憐的異類幹一杯,倒不是因為他們製造了什麼狗屁武器---沒有他們的狗屁武器,我們照樣可以征服敵人---為他倆給我們造出了這麼好的酒幹杯,祝他倆長命百歲,隻有長命百歲了才能永遠替咱們幹活兒,為咱們服務。”
將軍聽了這席話,咧開嘴大笑起來,“好,就為這個,幹杯。祝那兩個家夥長命百歲,永遠活著,哈哈哈···”
木子一開始聽見“兩個人類工程師”,頓時精神倍增,以為能夠看見他們。到後來才明白,所謂工程師在這群征服者眼裏不過是可以當奴才使喚的異類而已,他們沒資格與征服者同坐,更不可以從這裏搶功。這群以勝利者自居的家夥當然會把一切功勞歸為自己,怎麼可以讓兩個異類搶去他們征服敵人的赫赫戰功呢!
酒酣耳熱。有人甚至提議為黑奴幹一杯,理由是祝黑奴永遠替他們勞作,為他們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