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布嚕瑪木郡守就帶領上尉一行上了南冥峰。這時,大鵬鳥還沒有離巢,它靜靜地趴在窩裏----也就是昨天他們經過的那個火山口。大鵬鳥高高隆起的後背遠遠看去像一大堆煤炭。山頭黑壓壓的。上尉他們有些擔心,駐足不前。布嚕瑪木郡守笑嗬嗬地說,“不礙事的,大鵬鳥不是我們的天敵噢,他不會吃了咱們的。相反的,它還需要我們的幫助你!”“需要我們的幫助?”下士不解地問。“是的。大鵬鳥愛幹淨,常常清理自己的羽毛,可是,一些討厭的小寄生蟲會藏在它的羽毛下麵,附著在它的皮膚上,有的吸血,有的叮咬,搞得它很不舒服。因此,它會時不時地到我們的家裏來,故意嚇唬我們一下。這樣一來,我們的士兵就會蜂擁而上把蟻酸噴射到它身上。它抖開自己的羽毛,盡情地接納這些液體。我們的攻擊正好成了它天然的殺蟲劑。----我們不自覺的幫它驅了蟲,成了它好幫手啊!大鵬鳥從來不會惡意地欺負我們,隻是招惹我們一下,激怒我們的戰士。它不會吃我們的。我們也不是它的可口食物----當然了,由於它體格過大,有時也會給我們造成一點損失。比如,他的利爪會無意識的碰壞我們的籬笆,它翅膀卷起的風會吹壞我們的莊稼等等。”郡守細細地解說了一番。一行人一邊聽郡守說話,一邊登上了火山口。“哢哢···哢哢”,大鵬鳥醒了。它叫了兩聲,站起身,準備起飛。“大家小心嘍!最好各自找個地方呆穩了,都到大石頭後麵去。它要出巢了,會掀起很大的旋風,小心把大家卷起來!”郡守提醒大家。大家按郡守的話隱蔽到大石頭後麵。木子露出頭張望,他要看看大鵬鳥怎樣起飛,想一睹傳說中的神鳥的雄姿。他兩手搬住岩石,抬頭向上看。大鵬鳥就在他們的頭頂上,像一座大山一樣。黑壓壓的。它的羽毛多數是黑色的,翅膀尖有兩道白色的條紋。“呼呼呼”,大鵬鳥煽動翅膀,地上立刻卷起了風暴。木石亂飛,塵土漫天。“唰,唰,唰”,它飛離了巢穴。起飛的一刻,兩隻巨大的爪子刨起一陣飛沙走石,簡直像山崩地裂一般。“哢哢哢,哢哢哢”,大鵬鳥鳴叫著,在巢穴四周旋轉。像是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家似的。它繞著火山口轉了兩圈,像一架******一樣傾斜著身體。翅膀尖眼看要掃到木子的後背。最後,它平穩的飛走了。木子出了一身冷汗。“好家夥!趕上發射火箭的動靜了,真是‘翻動扶搖羊角’啊!莊子的話一點兒不假呀。”大鵬鳥飛走了。一行人從隱蔽處走了出來。木子找到一片羽毛,跑過去吭哧了半天也沒能扛起來。這片羽毛簡直可以給一座劇院當屋頂。“走吧,木子。”郡守嗬嗬笑著,招呼木子。木子緊走幾步,跟上大家。他們來到火山口頂端,站在“碗沿兒”上。郡守指著下麵給大家介紹,“這就是所謂的南冥,就是大鵬的巢。如果灌滿水,就是一座天池。”木子昨天已經見識過這裏,他以為是火山口。現在才明白,原來是大鵬的窩兒。“怪不得莊子說,‘南冥者,天池也’,原來就是這裏!”郡守領著大家走下大鵬巢。一枚與郡守當屋子使用的卵臥在巢中。木子興奮異常,他用了差不多兩刻鍾的時間跑到卵跟前,撫摸著光滑的卵壁,敲了敲,聽聽裏麵的動靜。然後,撿起石頭在卵壁上劃了一行字:靈州石木子到此一遊!說實話,這個習慣不好,隨便在景物上亂寫亂畫,很不文明。雖然在布嚕吧嘟呆了這麼久,木子身上還是保留著人類的許多不良習氣。“木子小友,快到這邊來,不要讓大家久等哦!嗬嗬嗬。”郡守喊他過去。木子累了一頭汗,跑到大家跟前。“嗬嗬嗬···木子小友,你是要給大鵬留言嗎?要是將來小鵬鳥出世了,一眼看見你寫的字,肯定以為是你留的聯係方式呢,它會去找你喔!嗬嗬嗬···”郡守開木子的玩笑。布嚕瑪木郡守領著大家穿過巢邊一處雜亂的石林,又淌過一人多高的草叢,來到一個石頭壘砌的牆跟前。“上尉,你帶幾個人把這塊石頭推開。”郡守說。上尉和獵戶以及四個飛毛腿戰士,使出吃奶的勁把一塊門扇大的石頭推開。露出一個黑冬冬的洞口來。郡守領頭進入洞裏,大家跟隨著他。剛進洞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白髯老者挨著郡守在前麵,上尉緊跟著,木子扶住下士的肩頭像瞎子似的,一步一步試探著往裏走。越走,裏麵越亮,漸漸地,能看見地麵了。木子放開下士的肩膀,一邊走一邊察看四周的洞壁。山洞的牆壁上全是彩色的壁畫,有人物,有山水,有風景,有故事。“這些,全都是布嚕吧嘟先民畫的壁畫----你們看,這個···是始祖開天辟地的故事,這個···記錄著先祖撲滅天火的事跡,這個,呃···記述了一位人類朋友來南柯郡為官的故事···”布嚕瑪木一一給大家講解著壁畫的內容。“就是木子的那位先祖嗎?是他的故事嗎?”上尉問。“應該是吧!”“大人,怎麼這位人類長官還帶著枷鎖呀?”下士好奇地問。“嗬嗬嗬···”郡守看了一眼木子,解釋說,“呃···這位長官是位大人物,是位駙馬都尉。很了不起!隻是後期犯了點事兒,也許,也許是一些誤會呢!都是曆史啊···”“大家來看,這個故事很耐人尋味啊!”布嚕瑪木停在一麵殘破的壁畫前,說,“這是一幅很早很早的畫,年代久遠,已經破損不堪了。上麵記述著一個故事,曆來被當做是一個傳說,沒有作為布嚕吧嘟的正史對待。我一直對裏麵的內容很懷疑,很納悶那些謎一樣的句子。上麵說,有一位布嚕吧嘟的先知把一些神奇的東西藏在了遙遠的北方,好像是在極地,在冰天雪地的大山裏。到底藏了些什麼?沒人知道,就像是個啞謎一樣······”“是的,”白髯老者接過話題,說,“在我師父修行的山洞裏有個密室,也有這樣一幅畫,內容基本一致。我曾經帶上尉看過,還讓他記住上麵的那些話······”“上麵還說,如果有一天布嚕吧嘟發生滅頂之災,隻要找到那些東西,即使亡國滅種了也能度過劫難、重見天日、重建家園······”布嚕瑪木意味深長地說。“是這樣的。”白髯老者說,“恩師在世時也曾說過,他老人家認為那是一個火種。還說那是一個由天神創造的奇跡,純潔無瑕,完美無缺!是亙古未見、人間罕有的寶物。我問具體是什麼,他老人家沒說。也許,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大家過來看看那上麵的字,仔細認一認,”郡守叫過大家,“看看還說些什麼?”上尉靠近壁畫,他睜大眼睛像在地圖上找一個不起眼的地名那樣,仔仔細細挨個兒往過看。“大人,這裏的牆皮都脫落了,好多字不全了。”木子也到跟前看,他把那些字在手心裏比劃著,連猜帶認默記在心。那些字是:“下北偏東,獅子口中。用勿六十四,給卜有牛機”。最後十個字有的一半已經脫落,有的長期腐蝕字跡模糊,隻能根據偏旁猜測。“顯然不成句子,或是什麼暗語、謎麵也說不定?”木子說。“是啊!前麵八個字,我那密室裏也有。上尉,你記得嗎?這後麵的字,離奇玄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白髯老者仿佛在自言自語。“我們隻能當啞謎猜了。有一點是清楚的,就是地點,在北方。”布嚕瑪木郡守說。“北方太大啦,到底在北方什麼地方也沒說清楚,太籠統了。”白髯老者說。“下北偏東···”布嚕瑪木郡守默默念叨,“下北偏東,下北,那應該在槐蔭國境內。偏東,偏東···隻好到那裏···”“郡守老弟,”白髯老者對布嚕瑪木說,“不管怎樣,我們要去那裏尋找,到了那裏也許都會明白的。”“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來研究研究,看派誰去合適?”郡守說。“大人,我去。”上尉毛遂自薦。“恐怕也隻有你才能擔當這個重任啦!”“我同上尉一起去。”白髯老者欣然上前。“吃得消嗎?老哥哥,這麼大年紀,恐怕···”“沒有問題。”白髯老者堅定地說,“我腿腳很好,身子骨也硬實得很。為國捐軀求之不得啊!”“那麼,就偏勞老哥哥您啦!上尉,你看還帶誰去?”“我也去。我也隨上尉一起去。”木子自告奮勇。“不可以。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為我們的事去受苦呢?”“我要去,郡守大人。”木子挺堅決,轉身對白髯老者說,“老爺爺,我和你們一起去。”“大人,讓木子跟我去吧,我離不開他。他聰明、勇敢,辦法多,會有大作用的。”上尉請求。“那好。你要照顧好他,不要有什麼閃失。”“我也會照顧他呀,”白髯老者摸著木子的頭頂,“不會有閃失的。”“木子先生去,我也去,一路好伺候他,”下士眨著眼睛說,“我知道他的習慣,侍候起來方便。”上尉要求帶著他的原班人馬。四個飛毛腿戰士也一同去。“長官,不要嫌棄我是個下等人,我雖然隻是個獵戶,可也是布嚕吧嘟的百姓,國家有難我也有份。請也帶上我。我常年在山上打獵,走慣了山路,溝溝坎坎的不在話下,你會用得著我的。”獵戶義勇向前,要求出力。“嗬嗬嗬···好啊,好。你們大家的精神讓老飯勺感動啊!都去,我同意,都去。這位獵戶老弟,你是好樣的,布嚕吧嘟有你這樣的子民,什麼艱難困苦克服不了啊?···以後,請不要再說自己是下等人,你是布嚕吧嘟最高貴的人······慚愧啊,老飯勺一身渾肉,無力遠行,慚愧啊,慚愧!”“郡守老弟,不要自責,您在這裏作用不比任何人小。有你在這裏,我們感覺根底在,不然,心裏沒底,好像沒了根似的!”“是的,大人,您留守在這裏,我們就會感覺家還在。請您保重!”上尉莊重地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