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次狠心懲罰,最後心疼的還是他自己,對南音,他的疼惜和嗬護已經變成了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她十歲那年來到南家,小小年紀失去了相依為命的母親,卻在這個深宅大院裏不得父親的喜愛,甚至得不到任何人的關懷。十歲的南音被傭人欺負著躲在牆角哭鼻子,還捂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讓彼時還是少年的南景寒深深憐惜,忍不住想要將小小的孩子抱進懷裏安撫一番。
那一年,南景寒也才十八歲,卻將南音從大哥的家裏接到了自己的別墅生活,兩人相互陪伴,一轉眼,就是八年時光,當初愛哭鼻子的小孩子也長成了會耍小心思的大姑娘。
南音含淚控訴,有說不完的委屈,最後竟然不管不顧地又哭又罵,仿佛南景寒是世界上最可惡的混蛋,犯了十惡不赦的罪行一般。
南景寒深深歎息,主動服軟,“好了,是我錯了。”他抱著撒潑的南音,竟然瘋了一般覺得她吸鼻子抹眼淚的神態有幾分難得的嬌憨可愛。
南音聞言,立刻止住了哭聲,抬眸看著他深沉的眼神,煞有其事的問,“真的知道錯了?”
南景寒:“……”
南音,你個小丫頭不要得寸進尺!舊賬我都不打算和你翻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惜,南音偏偏不是那種想看你臉色行事的姑娘,她最愛對南景寒做的事情就是得寸進尺,麵不改色地要福利,一點點瓦解他的疏離感和抗拒的心思。
南音摟著他的脖子,癟了癟唇,“南景寒,你知不知道,我差點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要是死了,就是變成厲鬼,也要纏著你。”
南景寒滿腔怒意和責怪都咽回了肚子裏,這一次鬧得她進了醫院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說到底,南音隻不過是一個被自己寵壞的小姑娘,他曆經商海沉浮,行事穩重,心境早已不再年輕衝動,這一次這麼對付一個小孩子,實在是有些過了。
南景寒心懷愧疚,碰了碰她近在咫尺的消瘦的臉頰,歎氣,“一天不管你,就折騰成瘦猴子了,真醜。”
南音怒,瞪大了眼睛戳他的臉,不滿,“你說誰醜?”
南景寒麵無表情地扯開她的手,看了一眼她近在咫尺的臉,後知後覺地察覺兩人的曖昧姿勢,南音像是一隻貓一樣纏在他身上,他的手也下意識攬著她的腰身,兩人的五官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得這麼近,近地他都可以數得清她眼睛上又彎又長的睫毛。
“別鬧了。”南景寒倏然鬆開她,幹咳一聲,正要站起來,卻被南音眼疾手快地纏住了腰身,她一個跳腳蹦上了南景寒的身體,雙腿纏著他,雙手摟著他。害怕南音調皮掉下去,南景寒不得不摟著她的腰身,虎著臉訓斥,“南音,下去。”
南音抿唇,冷哼一聲,“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就下去。”
南景寒瞪了她一眼,被南音毫不客氣地反瞪回去,“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南景寒:“……”他深呼吸,抱著南音渾身都不對勁,隻能陰沉著臉道,“說。”
南音得意地笑,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嘚瑟道:“趕緊把學費給我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