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尖觸及皮膚的那一刻,南音猛地睜開眼睛,狠狠一腳踹開郝醫生,力氣大地她自己都不相信,所以說人受到特定情況下的激發,是有無限的爆發能力的。
“南景寒……”南音睜開迷茫的眼睛,精準地找到了門外狂躁的男人,一躍而下,動作迅猛地所有人都看花了眼睛,她撲倒門邊,想要開門,可是卻發現這是特製的密碼鎖,打不開。
南音張開手掌,做出罩著南景寒血肉模糊的拳頭的姿勢,虛弱地笑了,卻是淚流滿麵,“我害怕……”
南景寒看著她的口型,心髒如同被利刃一刀刀割碎,疼得厲害,臉色也和南音一樣蒼白,嘴唇顫抖著,卻是說不出來話。
南音咬唇,唇肉都被咬破,落了鮮血,她不斷呢喃求救:“我害怕……救救我……救救我……”
十一歲那年,她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南景寒沒有陪在她身邊,後來高燒醒來就失憶,南景寒甚至都不知道南景蕭對她做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南景寒驀然睜大了眼睛,瘋狂地提醒南音:“小心!”
郝醫生爬起來,輕手輕腳地捏著麻醉劑朝著南音靠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在注射了鎮定劑的情況下還能醒過來,可是,這要是一種很好的研究價值,現在時間緊張,可不能任由她再拖延下去了。
南音恍若未覺,不斷想南景寒求救,就想在黑暗中行走的孤獨害怕的孩子,拚命向自己最信賴的那一抹光明求救,除了這一抹光明,她什麼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了。
南景寒痛恨自己的無力,腦海中甚至有一瞬間的暈眩,逼得他幾乎站立不穩,水丹心忽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手扶著南景寒,一邊吩咐水蓮,“動作快點!”
門內的郝醫生看著外頭南景寒的人都湧了過來,麵色微微一變,看來是米貝妍失敗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想著,郝醫生直接狠狠揮手將南音打暈,然後將人抗回床上,南景寒目赤欲裂,水丹心在一旁勸道:“景寒,你冷靜一點,路加已經再找密道了。”
南景寒僵住,腦海中漸漸湧現出了一絲清明,是啊,南景蕭和這個郝醫生又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做這件事的,他們把自己鎖在封閉的牢籠裏,卻不能長時間阻攔住南景寒他們,必然在手術結束之後,有一個空間可以讓他們逃走。
南景寒咬牙,看著南音又昏厥過去,心如刀絞,現在過的每一分鍾都十分煎熬,甚至比南音消失那兩年還要痛苦,當初,他沒有親眼看見她遭遇爆炸……
就已經痛不欲生,如今眼睜睜看著她受苦,隻隔著一道玻璃門卻手足無措,他的痛,沒有人能體會。
“閣樓……”南景寒呢喃一聲,忽然眸光淩厲亮起,留戀地看了南音一眼,吩咐水丹心和蘇然守在這裏,他轉身飛快地出了地下實驗室,朝著密室飛奔而去!
南音明明聽到了南景寒的聲音,也看到了他的臉,卻怎麼都無法靠近他,兩人之間好像隔著濃鬱的大霧,她越是往前,他就越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