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三月,積雪早已融化,使得大地潮濕而又鬆軟,微風裏散發著泥土的清香,早春的寒意尤未散盡。
藍羽提著行李,剛走進四舍大門兒,就被收發室大姐叫住,她遞過來一個包裹。藍羽簽了字,就把包裹夾在胳肢窩裏,繼續上樓進了自己的宿舍房間。
藍羽將行李物品拿出來,歸位放置停當,才拿起包裹來看是誰寄來的。
“伊凡!,怎麼會!”
她急忙打開包裹,裏麵有一封信,還有就是那本藍羽和伊凡的《實驗日誌》。藍羽急速拆開那封信,她先是一目十行,可手在發抖念不出個樣兒,還是耐著性子從頭看吧。
她靠著床沿兒坐下來,屏住呼吸讀起來:
“......
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們對那些美好希望的記憶,都記錄在這個日誌裏,有它陪伴著你,就像我在你的身邊......
再見了,我的愛人。
—— 愛你的伊凡 ”
... ...
該來的,終於來了。
藍羽把身子和頭斜靠在了床柱子上,感覺渾身稀軟,淚水嘩啦啦如雨洗麵,......
他走了,我的愛人。
他沒有走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叫過他,沒有機會叫他,也不能這麼叫他,我的愛人。
“唉,快來聽聽啊,咱班又有新聞啦!”兩天後,班裏的小廣播在宿舍裏,專用教室裏到處喊開啦。
“你別賣關子了,就直接說吧,小心挨揍!”大夥激她,讓說出來。
“我就不信,他的搭檔都不知道,你們看她一聲不吭,她肯定早就知道。”
小廣播嚷嚷了一會兒,神神秘秘地用手捂住嘴,不吱聲了。
“你真的不知道啊?”還是班上最要好的閨蜜幫著藍羽解了圍:“你們別瞎扯,她就是知道,也沒義務告訴你們啊!”
“行了,你就別說他們了,我也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藍羽走過去,拍拍小廣播的後背:“你趕快告訴大夥兒你知道的吧,你看大夥兒急的,包括我。嗯?”
小廣播一眨眼,先是半信半疑地遲疑了一會兒,這才絮叨起來:
“咱班大哥伊凡啊,原來是軍編代培生。他的學業已經順利完成了,人家呀,已經溜了,去歸隊了。”
“哎呀,這下可坑了暗戀這位冷帥哥兒的妹紙們樓!”有人說。
“竟然有暗戀?”
藍羽還真是頭回聽到喂。不過,也不是沒可能,伊凡除了顯得孤傲不善交際,可他那種純爺們兒氣息四溢,這種魅力很容易被小丫丫們暗地裏一見鍾情。
可現如今,那些帶著眼鏡,郎朗吟詩作詞的白麵書生,那才是女生心目中的香餑餑,因為她們喜歡隨大溜。
“我說怎麼他們兩的畢業論文,提前完成了呢!”還有人說。
小廣播調皮個沒完沒了:“唉?對啦,反正你的論文也完成了,幫我得了唄?”
“行,我幫你。你說了算!”也無所謂,藍羽決定幫她,獲得好處的,倒是自己啊。
還巧了,她的題目是藍羽他們的下遊課題,不僅幫著它輕輕鬆鬆完成了論文,還將這個課題範圍延伸並充實了藍羽的實驗數據。
這下兒把小廣播樂得不得了,完成論文那天晚上,在食堂請藍羽吃了紅燒肉。
她就在那兒幹看著,藍羽把她的那份兒一個月才能吃上一回的,一塊兒一塊兒香噴噴的肉全吃掉,饞的她直掉哈喇子。
走出食堂時,藍羽把自己的那份兒遞給了她,她高興的不知道說啥好了,藍羽說:
“傻丫頭,我猜,你要是今天吃不上這頓紅燒肉,恐怕你這輩子都得記恨我,快,拿回去吃吧。”
... ...
終於要畢業了。
為了完成學業熬了四年寒窗,同學們就像剛剛跑完萬米長跑項目,一下子放鬆了全身的筋骨,突然間身子都像是沒有分量的感覺。
“再過二十年,我們再相會。”
他們在一起聚餐,拍集體照,唱著校歌,最後還約定二十年後再相會。
... ...
和大家一起歡呼雀躍之後,藍羽獨自來到了曾經和伊凡在一起攻關的實驗教室。
這裏好安靜啊,靜得似乎他就在身邊,藍羽站在這裏獨自享受著這個感覺。她默默地想象著,如果是他們,就在此時此刻會約定什麼。
藍羽想約定他們重逢的那一天,她要開始尋找,找到如何才能再次見到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