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自稱為狄冷霄的女人,年紀已過四旬,身上掛滿了裝飾,紅紅的嘴唇,似乎年老之時,亦有種妖媚。她看到西門豹來,恭身過去,然後對西門豹輕笑幾聲,在她的笑聲之後,似乎隱藏了對西門豹很深的迷戀,再看西門豹見她的眼神,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愛慕。
那個女人說道:“哈哈,你的計劃真好,這樣不僅可以讓你女兒完全相信於你,又能讓她對黎月雛與紅嫵娘恨之入骨,真是妙,可謂是一石二鳥呀!”
西門豹因利用女兒還沾沾自喜,聳了聳肩,擺出一種傲慢輕狂的架勢來,道:“我的女兒,我還不了解嗎?待我西門世家成為江湖上的第一大世家之後,我一定讓你這隻鐵鳳凰做我的夫人。”
鐵鳳凰,這個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人物,凡是有耳朵聽說過紅嫵娘的,那麼他們無疑不會沒有聽過鐵鳳凰,因為所有的人想找到紅嫵娘,必須要將錢財大堆大堆地交給鐵鳳凰,她便是古城最燈紅酒綠,最具有渲染力的玉簫情風樓的老鴇。
但玉簫情風樓隨著那十二釵的死,卻已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了,自然鐵鳳凰一時間也杳無音訊,但是世人卻不知,她竟與邀命閻羅西門豹有著那不同尋常的關係和難舍難分的合作。
作為第一大名樓玉簫情風樓的老鴇,在風塵之中已經度過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情話想必都聽過,什麼樣的挑逗似乎都已不以為然,可是聽了西門豹那句似有表明心意的話,那張略見褶皺與斑痕的老臉上竟露出了幾分赧顏。
鐵鳳凰一陣臉紅之後,臉上又恢複了常態,她知道在這關鍵時期,並不是自己與西門豹談情說愛的時候。遂然,她立刻變得嚴肅了許多,不禁問道:“阿龍,你的女兒真的可靠嗎,她真的能夠恨下心來,殺了飄香劍客和那個紅衣賤人嗎?”
西門豹嘴角一瞥,微微笑道:“我的女兒和我一樣,愛一個人能愛的死心塌地,若她要真恨起一個人來,必然是深入骨髓,再說,她可是我的女兒,怎能不幫他爹,不象你養的那個紅嫵娘,不念你的養育之恩,一心想著那個票香劍客。”
西門豹略顯諷刺的話,一時卻令鐵鳳凰變得有些憤然,不過她此刻的惱火絕對不是針對西門豹的,而是針對於紅嫵娘的。鐵鳳凰的瞳孔在緊縮著,剛才那暗含柔情的目光瞬間變成了一點,成了一團巨大燃燒著的火焰,讓人看了就害怕,就感覺到自己已經貼到了那團火上,正在進行灼燒一樣。
“哼。”鐵鳳凰憤然道:“當初,就怨你,把那個燕如碧抓入我青樓之中,還讓我授她武功,對她恩寵,說什麼將來必然會為你所用。怎麼樣,現在可倒好,她不禁不幫著我們,反倒是處處與你作對,萬裏凝還有我那樓中最受歡迎的十二位姑娘,接連被她殺害,也不知飄香劍客到底具有怎樣的魔力,竟然會使那個賤人甘願為他付出一切,真是可惡。”
話語之間,也流露著對西門豹的幾絲抱怨。西門豹一笑置之,道:“我說鐵鳳凰,話也不能這麼說,誰料到十五年來竟埋下了那段孽緣,讓那個燕如碧對飄香劍客一見傾心,再說,還是你資質不夠,教會了紅嫵娘那幾套絕學,沒想到那賤人竟對武功有如此深的造詣,竟然超過了你。再看你身邊的那幾個忠心的姑娘,一個個花拳繡腿,讓她們去勾住黎月雛,把他給殺了,沒想到一夜之間,竟全部死在了紅嫵娘的手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廢。”
西門豹說這些話也談不上抱怨,隻是覺得玉簫情風樓那裏的煙花女子太過無能,交給她們的好多事情,竟全都辦砸了。
鐵鳳凰聽了西門豹說完這話,也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所以便沒在同西門豹就到底誰是誰非的問題上爭執下去,因為他們都同坐一條船上,有著那共同的彼岸。他們每一個人的失誤,都會將他們全盤的計劃弄垮,所以他們自知不應相互拆台,更何況他們還是彼此間愛著對方,即使他們的愛可能很虛偽,很不真。
鐵鳳凰那嚴肅的表情在聽西門豹剛才那番話時,就已經全然而逝了,反而在她的臉上寫滿了沮喪,道:“我說阿龍啊,我可是等了你十八年了,你何時才能把我光明正大地娶回你們西門世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