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網球場上發生的事情,對英雄內心影響是極其深遠的。
整個晚上,他都不敢和初夏對視。
“親愛的,你怎麼了?”
一無所知的初夏眨巴眨巴眼睛,睫毛卷翹的狂送秋波。
“沒——沒什麼。”
“不舒服嘛?是不是今天下午打球打的太累了。”坐在旁邊的陸語安也關心起他來。剛剛她已經從王刻那裏知道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沒有想到粗魯的沈初夏竟然會動手打人。天天纏著英雄已經夠恬不知恥了,竟然還要給英雄添麻煩,真是的。
種種不悅在心中翻湧,語安突然暗驚自己對於初夏的言辭過於粗鄙。這樣的話怎麼能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不,心裏想想也不行。自己可是個優美的芭蕾舞者啊,優雅矜持才是自己的代名詞,怎麼能夠因為一個如此低俗的人玷汙自己的修養。
語安看了看對麵的初夏正一邊吃東西一邊和旁邊的俊易大聲說話,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身子坐的更直了。
音樂在整個餐廳裏揮灑,西裝革履衣著時尚的客人們交談甚歡,觥籌交錯。
嚴正坐在廚房的台階上,再一次探出頭去看在自己正前方視線範圍的七號桌客人。桌上那些男男女女優雅的舉著琥珀般的紅酒杯,品嚐精致的食物,高貴自在。他們和其他普通的客人一樣,正忘情的享受著不用操心未來的富貴生活。
他覺得自己應該把他們當做普通的客人對待。可是,那裏坐著得初夏,無論怎麼樣,他也做不到淡然麵對。
從初夏和那群男男女女進餐廳的第一秒起,嚴正就發現了她。可是,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身體竟完全不由腦袋指使,閃電般鑽進廚房,然後就借口身體不舒服,不想出去替客人上菜。他也解釋不了自己的古怪行為。甚至此刻躲在這裏監視初夏,也是一向光明正大的自己所不屑的。
她應該沒有看見自己吧。
一定沒有看見吧。
初夏一直在和她旁邊的對麵的人說話,而她旁邊的那個男人,也就是上次他看見的男人,正一直看著她。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因為這個餐廳的打工小費更可觀,嚴正就辭掉了以前餐廳跳槽到了這邊。最近初夏總忙著做家教,兩個人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這件事竟一直沒有機會和她說。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會在這裏見麵。真戲劇性啊,現在的她是尊貴的客人,而自己是卑微的服務生。難道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以服務生的身份和以客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裏的初夏見麵,才會不經思考的躲起來嗎?
這不是他嚴正的生存法則!
“嚴正,你怎麼樣了,舒服點了嗎?”進來取食物的兼職生夥伴關心的問道。
“謝謝,胃有點不舒服而已。”
“7號桌。”主廚高喊著把食物遞給了兼職生。
“我來吧。”嚴正卻突然站起來,將盤子接了過來。
“你沒事了嗎?”
“我好了。”
餐桌上,初夏正專心致誌的和牛排比力氣,一盤海鮮卻很用力的降落在自己的麵前。
“芝士蒜蓉焗扇貝,請慢用。”
一抬頭,世界崩塌,怎麼他在這裏。
初夏手中的餐刀無力的掉落在地上,而眼前的嚴正卻陌生人一樣的轉身去拿新的餐具。和嚴正見過一次的俊易也瞬間冰凍,看著初夏的眼色。
一眨眼,嚴正已經把幹淨的餐具拿過來了。
“你好,這是幹淨的餐具。”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