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月從未如此舒心過,全身上下好似籠罩在了暖流之中,她情不自禁地瞥向水中蕭不歸的倒影,俊朗的臉龐蕩漾在水紋中,亦映在了她心房的那一汪春水中。
人世滄桑,本就如白雲蒼狗,令人難以捉摸,前一刻還是風平浪靜,後一刻卻又是狂風暴雨。但聽一聲鷹啼,蕭不歸拂袖抹去臉上的水珠,抬頭望去,一隻黑鷹盤旋上空,久久長鳴,在發送著信號。
“他們又追來了。”水無月好不容易鬆懈下的心神再次繃緊。心下懊惱之際:“剛才你不該放過那些人,這下陰魂不散了。”
蕭不歸道:“他們也是替人辦事,得饒人處且饒人,趁他們還沒出現快逃。”說罷便拉起水無月狂奔而去。
水無月突然被蕭不歸拉住手兒,雖說已非第一次了,但仍是紅霞漫臉,心跳連連,將頭輕輕低下,竟是任由蕭不歸的手握著,頭腦有點發燙的女殺手瞬間就成了個手足無措,隻知道依靠男人的普通姑娘。好半響才忽然意識到什麼,一邊跟著蕭不歸奔逃,一邊問道:“喂,你.....你打算逃哪兒去?”
“先出這深山老林,再送姑娘回沉璧穀。”
“送我?”水無月聽聞此言,心下又驚又喜,道:“那.....那你不回去找你的師妹啦?”
蕭不歸苦笑道:“水姑娘的麻煩是我招來的,本就該我負責到底,再者你我既已是朋友,我又豈可放任你不管?”
“朋友......”水無月唇角蠕動,輕聲重複著朋友這個陌生卻暖心的詞彙,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蕭不歸則窮盡腦力,不斷在腦海裏設計擺脫黑鷹的方案,然而受製於地形,工具等客觀因素,竟無一可行,蕭不歸心想,此時身上若是有把弓箭就好了。
突然,身後的水無月用力一拉,止住了蕭不歸前進的步伐,蕭不歸驚愕回頭,水無月搖頭道:“這樣一味跑下去,是擺脫不了黑鷹的。”
“你有法子?”
“嗯......”水無月輕輕肯首,“我沉璧穀有種射程相當高遠的暗器手法,叫《織雲梭》,傳說練至最高境界,可將天邊雲彩織成心中所想的模樣。”
蕭不歸見水無月一臉神往之意,便知她並未練到所謂的最高境界:“那水姑娘你可會此招?”
“會,會是會.....”水無月無奈地按住右肩上的劍傷道:“織雲梭以手臂為梭子,化指尖內勁為線,再接以銀針五枚方可使出,我隻練成右手運用織雲梭.......”
她說到這裏,無奈的聳聳有著劍傷的胳膊,蕭不歸不免大失所望,心裏嘀咕道;“這姑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了,還說出來做甚?”
水無月瞧出蕭不歸的不滿,續道:“雖然我不能使出織雲梭,但我可以破例教你。”
“教我?”蕭不歸覺得有點好笑,道:“水姑娘,你這功夫想來高深的很吧,臨時抱佛腳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