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人說過,艾草有辟邪的作用。我就趕緊拿起來,向我爹那邊扔去。
那些艾草扔到我爹背上去,我就看到他的皮膚像是被火灼一樣,冒起了幾股青煙。
而我爹也是痛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吡牙咧嘴,瞪大眼睛盯著我,我被他盯得全身顫抖。
以前我就非常怕他,此刻他再這樣瞪我,我更加害怕了。
我哆嗦著就走向門邊,準備拉門呼救。
而就在這時,突然間我就發現宿舍內的燈啪啪地閃了好幾下,然後熄滅了。
頓時房間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看不見,嚇得啊一聲叫了出來。
我總覺得有一道模糊的人影在向我接近!
我緊緊地抓住了剩下的那些艾草,警惕地看著四周、
房間裏非常安靜,偶爾隻有吳小芬發出的痛哼聲。
我正警戒著,就在這時,天花板上傳來啪的一聲輕響,電燈再次亮了起來!
我後退一步,驚懼地看著四周,以為又有什麼異變。
觀察一會,啥子東西都沒有。
柔和的燈光布滿了整個房間,令人心生安全之感。
床上隻有赤著下身的吳小芬,我爹已不知去向。
他這是怕我的艾草藏起來了,在某個角落裏準備襲擊我?
我小心翼翼地找了一圈,確定我爹確實不在這裏。
我就走到床前,看到吳小芬神色呆滯的躺在床上,眼睛裏泛出些許淚珠,大腿處還有鮮血流下來,滴在潔白的床單上,似盛開在雪地裏的梅花。
我怕吳小芬醒來後要是知道是爹弄傷她的,不肯教我唱戲,於是就決定先不向她說出真相。
我拿出一大團紙巾幫她仔細地擦掉下身的血,再給她穿上衣服。
吳小芬神色仍然呆滯,我怕我爹再過來,就瑟縮在床上,一直看著漆黑的窗外不敢合眼。
外麵有夜鳥的鳴叫,還有野貓如嬰兒一樣的啼哭,更令人心驚。
也不知道多久,我實在挺不住了,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七點鍾,我就聽見吳小芬突然哼了幾聲,我睜開惺忪雙眼,就看到她在床上一陣抽搐。
緊接著吳小芬哆嗦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茫然四顧,似乎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我心裏忐忑,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吳小芬接過喝了幾口,說她不知道怎麼的,身上很痛。
她喃喃嚅動嘴唇,說這個月的姨媽還沒來,肯定不是生理期的痛。
我想你當然不知道了,你大腿那昨晚可是流下了血呢。
我不敢向她說,出違心問她是不是感冒了。
吳小芬說並沒有感冒,就是覺得身上好累。
我將她扶起來,然後擠好牙膏給她洗漱。
我自己也刷好之後,這時候,吳小芬就領我去到周大娘處。
戲班子所在的地方是一間大院,有三層樓高,中間主屋,除此外還有兩個側間。三棟樓連在一起。我與吳小芬是住在左側邊樓的三樓。而右側邊那棟樓住的是戲班子裏的男人。女的都是住左側樓的。
中間那主屋是食堂、會客室、排練室等等。
而周大娘住在一樓。我們進去時,她已經吃完早餐了,正站在那裏唱著我聽不懂的曲調。
婉轉清脆,嗓音很好。
我們進來好一會後,周大娘才停了唱,回頭看了看我們,叫我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