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因為我的誠實,我充分體驗到了軟禁的滋味,那隻老虎一定是在報複,我們三人一步都不準出門。幸好這房間是隻五髒俱全的大麻雀,不然要如何上廁所。
於是,我清楚地意識到,我不能在沉默中死亡,一定要有技巧地爆發。
早飯過後,丹萍紅露為我打扮了一番,然後,我打開門,跟其中的一尊門神說,我要見你們的攝政王。果然不出所料,我立刻被帶到了老虎的跟前。
他正在辦公,偌大的辦公室,安安靜靜,隻有筆尖劃在紙上的沙沙聲。我站在他正前方大約兩米遠的地方,見他忙著,似乎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我不敢打擾,便自作主張走到整排牆的書架前,拿了一本呼嘯山莊,到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開始津津有味地看起來,這本書,我已經讀過不下十遍,但每次看,都會神魂顛倒一番。
從早上開始,我一邊顛倒,一邊等他找我發話,大門被打開不知多少次,耳邊時不時傳來他們處理國事的談話聲,但一直到中午十二點的鍾聲響過,他都沒有理睬我。我懷疑他已經忘了我的存在,或者有意想餓死我。
忍無可忍,我啪的合上書,大步走到他前麵,剛想發難,大門卻再次被打開,傳來一串腳步聲和一個清脆的聲音:“哥,中午一起用膳…”聲音因為我的存在而突然中斷,我看到了一個非常年輕的身影,發型、五官、衣服、氣質,無一不在散發著青春的朝氣,多麼清澈的眼神,那是森林中才會有的靜謐。
這是誰?真沒想到,處處險惡的宮中,竟也有仙童似的人物。
我們的對視隻有短短數秒,就被一隻森林中跑出來的老虎打斷了,他很不客氣地擋在了仙童和我的中間,晾給我一個大大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寬,身高要大我多半個頭,頭發很黑,帶點兒波浪,幾根銀絲忽隱忽現,恰如其分地計算著這個大腦被使用的頻率。
“你先去,我還有事,馬上來。”
“好,那我先走了。”仙童臨走時,不停地回頭多看了我幾眼,還免費附贈了幾個大大的微笑。
哦,多好的孩子呀,剛剛的微笑仿佛已滌蕩了我心裏僅剩的一點罪惡。
可是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張大便臉一邊盯著我,一邊用指節敲打著桌麵,臉上還若有若無的掛著一絲冷笑,哼哼,吃醋了,我心下有點兒小得意,但嘴上不說,麵上也不敢表現出來。唉,我對漂亮的東西一向愛多看幾眼,可沒想到這點兒小嗜好也會礙了某人的眼。
不過人在屋簷下,還是先說正事要緊。
“對不起,我們和解,怎麼樣?”我客客氣氣地伸出手,他卻沒有要還禮的意思。
“怎麼,才三天就受不了了?”他一貫的低沉嗓音在空曠的房間裏聽起來委實有點兒發慎,他適合做恐怖片的聲優。但我已沒有那個心情欣賞,他的話聽了不禁讓人咬了牙的憤恨,他的睚眥必報害的我差點兒得了空間恐懼症,我都來親自和解,他居然這份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