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位姨娘都那麼主動,至少二姨娘三姨娘是堅決不出門,我在她門前敲了有一分鍾,也不見有人應門。我停止敲門,側耳聽了一會兒,院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看來她們是拿定了注意不理不睬,我隻好放棄,轉而去別的姨娘那裏。
這些院落雖然前後相連,但西一列與東兩列中間卻有條窄巷,方便進入。本來除了臨道的四麵和最後排穿堂門口都有皇太後的人看守,但一看見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門口的人被毫不客氣的拖走,便一個個都跑回去報信兒了,估計現在皇太後已經聽完報告,算計著怎樣對付了。
我順著東側道兒來到四姨娘的門口,隻敲了三聲兒,門就被輕輕打開了,千慧麵無表情的站在我麵前,說了句:“進來吧。”便退到一邊兒讓開了路,我進到堂屋,便看見四姨娘正在一個本子上寫著什麼,一抬頭,見我來了,便輕輕一笑,站起身說道:“裏邊坐吧。”
我們一行人進了裏間,一掀簾子,我驚呆了,還以為廳裏什麼都沒有,裏屋也應該有些簡單的裝飾吧,裏屋竟比廳堂還冷清,這母女倆還真是不一般。
我看了看,便在挨炕的第二張椅子上坐下,姨娘坐在下手,還沒等我說話,姨娘就開口說道:“我們母女過一會兒就出宮,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千慧要有自由,將來不受皇室的約束。”
我驚訝於她的直白,竟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於是,我問了個題外的問題:“姨娘和千慧有沒有什麼生活上的困難,我是說,千慧也要上學的,你們母女花銷也一定不小吧?”
六姨娘看了看我,眼角恍惚有種激動的光芒閃過,然後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在尋思著話怎麼接下去,終於,她歎了口氣說道:“從我跟了先皇,就沒有這麼問過我了。”
她說完,四周看了看,繼續說道,“我們到真沒有什麼生活上的困難,尤其是經濟上,宮裏每月派給的薪俸足夠我們娘兩個過活,說句不知天高的話,就是沒有這些錢,我們也能過得很好,隻是我想給千慧一個平凡的環境,一個正常的環境,而不是卷入皇室的漩渦,就連未來也不能自住,皇太後那裏我不敢奢望,不知皇後能不能給我一個麵子?”
她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我大概也明白,她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我笑了笑,誠懇的對她說道:“姨娘的話,我會不遺餘力的幫您實現,我想,我今天來的目的也不用說了,姨娘是明白人,也不是個願意卷入是非的,我這就馬上派人送姨娘離開,您說如何?”
她的笑容如雨後初晴,一邊拉過千慧來給我道謝,一邊送我出去,我走出六姨娘的院落,感慨萬分,真是天下父母心,一心念得都是自家女兒,自己的幸福都已經不加考慮了,似乎連自己已寡的身份都無需人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