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太後寢宮,一吐胸中悶氣,這才細細回想起太後的話裏,究竟有幾分真假,看三位美人的表情,應該假不了,但也沒什麼準兒,這讓我突然想起罌粟事件,是時間又該去找老虎了,那個十八姨娘懷的是不是皇家的種兒,老虎也許會知道些底細,畢竟能自由進出老虎地盤的人不多,就連皇帝也是需要通報的,哎,其實,我早就已經感覺到老虎對我的意思,隻是自欺欺人地以為那不過是我的錯覺罷了。
一路返回寢宮,老虎的事兒等明日再說。當晚家宴上太後將喜事說出,仙童在我的示意下沒有發飆,回到寢宮後,來到我房間,我遂將白天太後召我去的事兒撿重點兒的向他說了。
他看著我,想要征得我的意見,我聳聳肩,說:“那是你的孩子,由你做主。”
說完就倒下睡了,他挨過來,我不能容忍另一個人碰我,隨即躲開,他很沮喪,依依不舍得退回了自己房間,我鬆了口氣,我們這孽債何時才能結束啊。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吃了早飯,趁老虎尚未辦公的時間,來到了文華殿,進門就問他十八姨娘與罌粟的事兒,他似乎有些吃驚,僅此而已,之後便從抽屜裏拿出了那晚十二殿下受到驚嚇,撿到的布片兒和鏈子,然後說道:“這些東西,我已向他證實過,確實是他的,並警告他,既然不想養這個兒子,就不要去打擾他,他說並不是不想養,而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又不能驗,所以這件事,一直這麼耽擱著,我那天,遲遲不答應劉媽,也是有這層顧慮。”
說完,他抱住我,問道:“千巽有沒有,碰過你。”
我一挑眉,問道:“當然。”
他手臂一緊,盯著我,我瞟了他一眼,說道:“碰手也算嗎?”
他一笑,狠狠地吻住我,唇齒相纏,很久才放開我說道:“不要叫他碰你,連手也不行。”
“喝,小氣,可是,總有一天,會圓房的,怎麼辦?”
“放心,交給我吧,你隻要快快樂樂的,等著過好日子吧。”
我不明白,他哪裏來的信心,總不成他要當皇帝,娶了我吧,嗬嗬,那不是會被萬民唾罵,想想就一陣發涼。
順其自然吧。
午後,皇太後再次宣召,我和仙童抵達乾清宮,太皇太後也在那裏,大殿前半部分兩邊站的是姨娘和皇子皇女,老虎也在,後半部分是尚宮局的各位主事執事,黑衣黑裙黑壓壓的很是壓陣,我一看,便知道,太後是要當眾施壓了,不過,我已打定主意了,不管這件事,除非想把人留在宮裏。
太後見了我們,似乎很是得意,看吧,好戲要上演了。
她一抬手,便看見辛尚宮拿出一份文書,翻開不知道第幾頁,掃了一眼說到:“聖祖諭,如有女子孕有皇室血脈,不得輕拋,當給以名分,令遷…”
“直接念下一句。”太後適時打斷了辛尚宮的話,辛尚宮停頓了一下,朝皇太後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念道:“給予奴仆錢物,協助其撫育子女,得使皇室一脈開枝散葉,世代繁衍。”
辛尚宮念完,退回一邊,太後看了我一眼,說到:“現下周嫣已確診,懷有皇室血脈,按理應給予名分,並派給物資,將皇子撫養成人,皇帝,你的意思如何。”她突然將話題轉到仙童身上,仙童沒有說話,隻是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媽的,那時說得好,現在又憋回去了,孬種。
太後見皇帝不說話,便將問題甩給我,說道:“皇後意下如何呢?”
我正了正身子,行了個禮,說到:“不知周姑娘的診斷書和B超單有沒有出來結果,臣媳想看一看。”
太後一抬手,她一旁的侍女便將一份文件遞上來,我一看,笑了,開口道:“母後,這份文件做不得準,曆來皇室血脈的診斷都是要全體太醫會診並有皇家醫院的B超單才做的準的,這一份並沒有詳細的標注,若說是任何一家醫院和醫生的都可以,關於這件事,還是慎重的好。”
說完便將文件放回侍女手上,轉回原位。
太後的臉已經麻掉,我估計是被氣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太後一直忽略這個問題,難道周嫣懷孕是假的,我心下算計著,得想個法兒給她驗一驗才好,想到這兒,隻見老虎朝我看過來,抿嘴笑了笑,我橫了他一眼,幹嘛,看我笑話,哼,也不幫幫我。
正在這時,侍女來報,太醫院六位主事太醫聽宣前來。正在殿外等候,還沒等太後發話,仙童搶先一步說道:“宣他們進來。”幾名幹淨斯文的男子走了進來,手上各拎一個白色箱子,應該是藥箱了,近前行過禮後,便侍立一邊,仙童朝皇太後太皇太後一躬身,說道:“千巽先行領幾位太醫為周姑娘診斷,請太後稍等,然後不管皇太後的怒火,攜太醫們進了後殿。”
不一會兒,他們出來,仙童已是一臉平靜,給太後行過禮後,說道:“請母後遣散其他人,兒子有事稟報,”
皇太後一手緊握椅子扶手,一手微微顫抖,但還能語氣平靜的叫尚宮們和姨娘皇子皇女們回去,老虎在經過仙童時,被仙童留下,太皇太後借口累了先走了,之後,大殿裏便隻剩我們四人,太後保持一個姿勢,紋絲不動,就連目光都是出奇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