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紛亂天機(1 / 2)

闋天歸站在金帳門前垂手恭敬道:“大祭司正在裏麵相候,請進賬一敘。”

白金大帳四周牆壁上燃起的油燈光芒仿佛被空間扭曲,隻能照在不到一丈之處,在帳內中心留下了大塊的陰影。端木之眯起眼睛,隱約看見那裏放著一張巨大的獸皮軟榻,軟榻上斜倚著一位消瘦老人,高大的身軀裹在厚厚的衣服內,一絲不苟的灰白色長發被一根黑色木簪束起,眼窩深陷微微眯起,皮包骨頭瘦如骷髏。

他微笑道:“沉屙難愈,難以親迎少君,少君莫要見怪。”他的聲音如刀刮鐵皮,卻又極其悅耳。

端木之微微頷首施禮,將背上虛弱的少女放在柔軟的地氈上。

少女緩緩道:“此行本要早早前來拜會大祭司,然俗務纏身,逡巡太久這才趕來。羅須亦湘率新收劣徒及海心長老見過大祭司。”

大祭司目光掃過端木之道:“草原風霜如刀,少君能適應如此之快,還收下如此根骨奇佳的子弟,果然是羅須家的天才。”他話鋒一轉:“老夫與羅須家相交已久,這份友誼我天澤部落從不敢忘記。”

羅須亦湘道:“在此我代表羅須家向大祭司表示感謝,感謝您一如既往的幫助與支持,願兩部永世通好。至於此行,除了拜會大祭司之外,尚有一事要請教。”

大祭司微微笑起道:“嗬嗬,少君還是和當年一樣古靈精怪。南方人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還是很有道理的。”

羅須亦湘俏臉一紅,莊嚴道:“此行隻問十二年前那一卦!”

大祭司歎息道:“老夫知少君前來,便是此意。”白金大帳內氣息如他呼吸一般,忽而增重,無數搖晃的經幡獸骨散發出強大的氣息,將大帳緊緊包裹,不露半分聲響。大祭司枯骨般的手掌緩緩抬起,掌心氤氳起一團幽藍色的光芒,“海神宮內一卦,老夫已為少君保管十二年。還不速速拿去?”他口如綻雷,幽藍色光芒直奔羅須亦湘而來。

端木之心中一驚,正欲側身相護,隻見羅須亦湘柔荑一展,直抓那團光芒,幽藍光團如流水一般浸滿她的雙手,竟緩緩消失在凝脂般的肌膚中。少女閉目感悟,一時光芒散於大帳中,她眉間似喜似悲,又似流淌著古老的時光,沉浮了無數的歲月。

海心婆婆輕聲對端木之道:“大祭司被譽為大荒十大智者之一,而這便是大祭司的無上秘術感悟之光。若非羅須家與大祭司相交深厚,少君也很難獲得這寶貴的感悟之光。”

端木之微微頷首,將目光落在大祭司身上。

恭敬道:“在下端木之,從北方雪原中而來,前來貴部是想入天光湖一行。”他想了想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枚小小方印道:“義父說若大祭司看見這個東西,就會明白。”這枚方印不知由什麼材料構成,色澤黯淡似已蒙塵許久。

大祭司本以為這位少年隻是羅須亦湘新收的徒兒,及看到這枚平淡無奇的方印,微微闔起的雙目猛然睜開,強大的氣息從陰影中散出,竟探出身來厲聲道:“此物從何而來?你義父又是何人?”如此表現讓端木之心中奇異:此物是什麼?竟讓大祭司如此心神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