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太始圖,端木之毫無畏懼,穿梭於山水之間。身體上也沾滿了一團團的水墨,就如同行走於無盡的歲月中。
有人說,走得越遠,那麼你懂得的東西就會更多。這一點端木之已經有了粗淺的認識,那就是從冰封雪原走到玄機閣這數月時間裏,他已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不可否認,體內的神秘力量在無聲無息的改變著他,但是一路上所見所聞,都是他修行路上的珍貴財富。所結識的羅須亦湘、蕭真唐、大祭司,乃至於狼族、劫神島諸人,都極大地開闊了他的眼界,讓他看到了書中所不能見的世界。
於是,在行走於萬千山水與時光的道路上,端木之如同在時光洪流逆流而行,用身體的每一寸去觸摸古老滄桑的歲月積澱。而終點在於太古之初,漫漫時光又豈能瞬間橫渡滄海抵達彼岸?端木之沒有去思考這個終點會有多麼遙遠,他隻是順著心中萬千塊壘消失的方向,順著自己心意所在,踏入了一段段的水墨曆史。
漂浮的毒瘴,燃燒的隕石,奔流堵塞的巨川,大荒一片支離破碎。這是大戰後的詛咒時代,是幾乎接近本源的元氣枯竭,也是萬族凋零的時代;
有烽煙起於荒原,百餘萬巨狼騎士鏖戰於野火原。此役後,狼族結束分割之局,建章山上狼旗獵獵飛舞。自此中央大草原出現了第一代狼帝,聲望一時無雙,成為大荒十至尊之一,混亂時代亦自此告終;
妖獸行於山川而一日得道,連綿的山脈中光華大作,隱有華音流動;
明月之下,行舟於白江,有清風徐來而水波不興。忽有水中巨妖突起,又有人族修士淩空而至,出劍如虹,巨妖之血遍灑白江。人妖之爭自此從未斷絕。
無數畫麵從身邊消散,端木之像一位時空旅行者,靜觀風雲變化。他忽然心生一念:“入畫後觀風雲,這又如何能提升修行實力,難道隻是為了緬懷曆史?”在這一刻,太始圖如同飛速流動的水幕一般,化作一道閃電,纏繞於端木之左臂消失不見。他挽起衣衫,左臂上已烙印著一道淺淺的畫卷,充滿神韻,又似一道狹長的閃電,在精壯的肌肉上惟妙惟肖,躍然欲出。
端木之心隨意念而起,這片如閃電般的淺淺烙印便化作實體衝出左臂,心念落定便歸於靜寂。在他的神念中,這副太始圖廣闊浩瀚,如須彌芥子內蘊天地道源。也就是說這卷太始圖已然存在於端木之身體,至於其中的妙用他堅信絕非僅在於重覽曆史,感受時光之力。
這副太始圖幾乎收取了懸掛在萬重天機塔中所有的濃墨,先前昏暗沉迷的閣樓也顯出了真正的輪廓來,空曠的閣樓就像是宮廷中的細腳酒杯倒置起來,形成了巨大的空間。
那道神秘的聲音又響起:“想不到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居然能收服太始圖,這消息要是傳出大荒,不知要羞愧死多少所謂天才了。哈哈,既然你有如此機緣,那本座就來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怪胎。”
話音未落,從百丈高的空中飛速墜落了一大團黑煙,瞬間停在端木之身前,黑煙急劇蠕動,竟幻化出一位不到三十歲的英俊青年,雖然五官虛幻不甚清楚,但高大挺直的身軀、寬闊的肩膀、負手而立的風姿都表明:這位絕對是一旦出現就會驚豔全場的倜儻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