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震會放棄方雅。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想過的事情,明明兩個小時之前,還在所有人麵前,單膝跪地,一往情深的求婚,當時那種感動,那種幸福,還曆曆在目。
方雅甚至還記得自己剛剛在同樣的,這個地方。
用最鄙夷的語氣,最輕佻的語言,嘲笑過莫瞳,嘲笑她不自量力、
速度如此之快,就變成她了麼?
“時震,你特麼到底是不是男人。”她忍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的低吼出聲,那緊緊撰住的拳頭,昭示她此時極其不平靜的內心。
就是這個男人,她放在心上,卻被棄之如敝履。
而時震,卻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一般,筆直而恭敬的站著,微微的垂下頭,眼瞼下落,顯得有些卑微,隻是這樣的卑微在麵對顧行安的時候,又顯得那麼的正常。
方雅看著他的樣子,悲從中來,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忽視,咬著牙,目光轉而落到顧行安的身上。
慣來的怯懦消失不見,眉宇間多了幾分刁蠻,手指緊緊捏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告訴你時震,現在不是你不要我方雅,是我方雅不要你了,你個孬種,看見自己女人被欺負了,卻隻會低頭認錯的孬種,一點男人的血性都沒有了,我真為你感到恥辱……”
方雅的聲音又尖又細,兩個小時之前所有人還誇讚一聲,甜膩如小公主。
可兩個小時後的現在,所有人都隻覺得刺耳無比。
這就是人心,覺得你好的時候,再大的缺點都是優點,覺得你不好的時候,再大的優點都成了缺點。
“我爸爸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聲音軋然而止,顯得有些滑稽。
方雅纖薄的身子猛地一顫,視線對著那個男人的視線,嘴半張著想要繼續叫罵,卻發現發不出聲音來格外的狼狽。
這個男人有種令人想要跪地膜拜的,屬於高位者的霸氣與狂妄,一個眼神,就讓方雅那從未經曆過什麼的可憐心髒因此而噗通噗通的快要炸裂。
他看著宛如小醜一樣叫囂的方雅,嘴角噙起嘲諷的弧度:“我不管你一開始想要教訓誰,但是這件事既然因你而起,那麼你就要負起責任來,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打打殺殺,我依舊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跪地認錯,要麼打斷你的腿。”
因為有前車之鑒,方雅知道他說打斷自己的腿,就是真的會打斷自己的腿。
身子猛地一顫,渾身都哆嗦了起來,這個可怕的男人,難道家裏是混黑道的麼?
隻是,潑他老婆水的人不是自己,堵著他老婆在廁所的也是不是自己,憑什麼自己要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一瞬間,從未清醒過的大腦此時瞬間變得條理分明,那是一個人在危機時刻的自然反應:“可是……”
她大膽的抬眸看向他,想讓他看見自己堅貞不屈的一麵:“可是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她身上的水不是我澆的,堵住她們的人我都不認識,我頂多是發現這個趨勢後沒有組織,再說了,我和她本來就不熟悉,這是同學會,我沒有義務照顧到每一個人。”
“就是啊,難道自己不會保護自己還成我們的錯了?”
有大膽的聽到這一席話已經開始為她撐腰了。
顧行安瞥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側,西裝筆挺的時震,又看了看一臉義正言辭卻眼睛黏在自己身上不放的方雅,不由得有些惡心:“現在,我是在詢問誰對誰錯麼?要麼跪地道歉,要麼斷腿,自己選擇。”
他的語氣已經開始變得煩躁,臉色也不太好:“我老婆現在渾身濕透了很冷,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我想你們也不想連累你們縮在的家族。”
“切,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這麼多人呢,有種你讓我們所有家族全都破產啊,隻會說大話誰不會,現在是法治時代,有種你就做唄。”
男人的目光落到剛剛叫囂的女人身上,突然的,扯唇笑了開來:“你可以打個電話給你父母,如果他們認為你一個人就能決定一個家族的生死的話……我不介意啊。”
時震站的筆直的身子終於忍不住的微微一顫。
他對顧家這位二少並不了解,但是從父母的口中聽說過關於他的消息。
這年頭,這種頂級富豪的家族,背景裏麵還有紅色色彩,隻要不是最上麵的那群人真心想搞,就算自己想要破產,國家也不可能讓他破產的——所以,站在這裏的這些人,雖然動蕩一下肯定會讓A市的經濟亂一陣,但是絕對不可能讓A市經濟崩盤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