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看看,沈永年是不是真的能為了她不要命,如果是真的,她倒不介意再等半年,直接上訴離婚。
“沈永年,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氣值多少錢,你偌大的沈氏就這樣不要了麼?你驕傲的女兒你不要了麼?聽說沈思思和梁家的公子婚後並不和睦呢,你說,一個沒有了娘家支持的外室子媳婦兒,在婆家會過怎麼樣的日子。”
“江燕眉你敢……”
“我怎麼不敢,我隻是要你離婚,又沒有要你殺人搶劫,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你在你女兒和自己之間選擇一個吧,要麼,你怕死,簽字離婚,我放過沈思思,要麼,你不怕死,你死了,我會讓沈思思生不如死,我恨沈家人,你知道的。”
沈永年瞪著她的目光宛如實質,可那憤恨之間,又包含了太多的情意。
那卑微的姿態,若是個心軟的女人,早已不顧一切的原諒了他。
可江燕眉並不是一個心軟的女人,所以,她根本不在乎他有多卑微,看著這樣的沈永年,她隻會覺得快意,死去的父親,失蹤的愛人,失而複得的兄長,少年磨難的女兒,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私欲,還有彭家的為虎作倀,才導致她這悲劇的一生。
她恨不得沈永年死。
僵持的幾乎凝滯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電話鈴聲,鈴聲是沈永年熟悉的聲音。
【舅舅,念念的電話來了,快接啊~~~咯咯咯~~~】
後麵,是一串小嬰兒奶聲奶氣的笑容。
聽到這樣的聲音,江燕雋和江燕眉的眉宇都不由自主的變得柔軟了些許,沈永年也意外的聽著那個小嬰兒的聲音,他知道,那一定是沈念離的女兒,笑笑的聲音。
他沒有參加過百日宴,隻知道,沈念離生了個女兒,是兩家的小公主,年紀小小的身上就有了兩家公司的財產,一出生就是含著鑽石湯勺出生的,幾乎成了帝都所有豪門闊太最喜歡的小寶寶。
可是,他作為外公竟然沒有看見過……
江燕雋接起電話,聲音平和:“喂,念念,怎麼了?想舅舅了麼?”
“舅舅,我是顧行安。”
俊朗的五官頓時沉了下來,語氣都變得冷漠了許多:“哦,有什麼事?”
“我想問一下,沈永年簽字了沒?”
“沒有。”
“好,那你告訴他,讓他來給沈思思收屍吧。”
“嗯?出什麼事了?”
“今天的同學會,沈思思陷害念念。”
“她沒事吧。”江燕雋的臉色猛地變得極其難看。
“沒事。”
“好,我知道了。”
‘啪’的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江燕雋原本還在淺笑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慢慢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壓在茶幾上的沈永年,冷哼一聲:“就你這樣,還想不離婚?行安剛剛來電話,讓你給你的寶貝女兒收屍呢。”
“不,你們不能這樣。”
江燕雋伸手從江燕眉手裏拿過手槍,將她擁進懷中,將她的臉壓進自己的胸膛,唇碰碰她的耳廓:“別怕,女孩子的手不該見血的。”
說著,陰鷙的目光落到沈永年的身上:“你的女兒竟然敢傷害念念,簡直是找死。”
思思,傷害念念?
到底出什麼事了?
“念念,念念到底怎麼樣了,思思怎麼可——”聲音軋然而止,沈永年瞪大了雙目,滿臉的愕然。
他突然想起,沈思思確實恨沈念離,她一直覺得是江燕眉害死了她的母親,無論他怎麼說,她都認為他在說謊,她恨他們母女,沈念離如果回到A市,確實有可能會傷害沈念離。
秋臉色一瞬間的扭曲,指下壓迫愈發的用力。
江燕眉麵色未動,但是從那緊緊捏起的手指,還是可以看出,她的內心是多麼的不平靜。
“簽字吧,永年,在我沒有真的發火之前。”
江燕眉的聲音很輕,輕的仿若天上煙雲,觸及不到,卻也很沉重,中間帶著無限的悲戚,閉了閉眼,壓抑住從心底湧現出來的怒火。
江燕雋眉眼轉冷,手指給槍上膛,若是他真想殺死這個男人,華國政府絕對不會查到是他。
但是他不願意讓江燕眉的名譽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寡婦……
從來都不適合擺在江燕眉這個名字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