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看過去,陸凝自然是心慌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和沈念離解釋,或者說是陳述現在的情況,很多事情,因為時間的久遠,夾雜在一起,最後變成了腐朽的枯肉,要是把它刨出來,隻會惹得大家惡心不痛苦罷了。
沈念離的眼光素來是不犀利則已,犀利起來,要把你剝一層皮,非得看出個究竟差不多。
她聲音冷清,說出來的話都有些不受自己控製了:“陸凝,你和我說說,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問來問去,終究還是問到這裏了,陸凝始終說不出口,隻能勸著她去洗澡》:“你先去洗個澡再說吧,這麼晚了,顧行安說你要是晚上不洗澡就睡覺第二天可是要發脾氣的。”
沈念離徒然甩開陸凝搭在肩上的手,眉眼中是不耐煩:“陸凝你先給我把話說清楚,我現在已經算是生氣了,你再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你當我今天撒潑是為了誰?”
她說的掏心窩子的話,陸凝怎麼會聽不出來,素來美豔的眼眸變得有些空洞,陳視著屋內的吧擺設,華麗的 擺設在她眼中幾乎是萬念俱灰了,說話的時候猴頭酸澀控製不住:“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控製欲太強了,恨不得在我身上裝個雷達,現在他討了我家裏人的歡心,訂婚是遠遠不能滿足他的,對我也盯得緊。”
這話說起來很隱晦,沈念離揣摩過梁墨的性子,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還活在那種君主專製中央集權製的思想中,把陸凝當成了他的所有物,連人身自由都不給她了,沈念離眼眸子都猩紅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你們兩還能走到一起這也算是一種福分了,但是你也要想想他可能不適合你呢?”
好生勸著,也是不錯的,梁墨這人,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那種到骨子裏的專製隻能給親近的人看罷了。
陸凝被沈念離問得內心麻木,她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合適,每次她拿這個問題問梁墨,他隻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要是在沈念離看來,他們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怨偶。
陸凝神情又變得麻木,看著沈念離,也不知道說什麼,內心浮上一絲恐懼,念念今天這麼對他,又把她從他身邊帶走了,她很怕梁墨會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她喃喃:“念念,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適,但是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我明天還是會回到他身邊,到時候,你也不要有顧忌,盡管對付梁成宇,反正我現在做什麼也都這樣了。”
想起前段時間在慈善晚會的時候,梁墨帶著陸凝出現。笑得那麼開心,她還以為世界出奇跡了,沒想到都是梁墨做的 孽。
顧行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房門邊的,看著陸凝和沈念離,神色很複雜。確實,沈念離這算是把事情鬧大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顧行安肯定是會站在沈念離這邊的,畢竟他那麼寵愛沈念離。
這件事情,大概是沈念離早就準備好了的,梁成宇是一根導火線,接近沈思思實在是梁成宇做過最愚蠢的事情了。
沈念離現在表麵風光,沈永年一死,她和家破人亡有什麼區別,梁墨和陸凝的事她本來不應該插手的,但是大家都低估了她對陸凝的感情。
絆倒梁墨,攆走梁成宇,搞垮彭氏,現在混在一起了。
如果沈念離不是他的妻子的話,這一切,他得懷疑是有人別有用心了。
他進屋,手裏拿著一碗參湯,臉色算不上難看,好像剛剛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樣,沈念離冷著臉,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陸凝尷尬著坐在床邊,也不知道怎麼辦。
顧行安走過來,摸摸沈念離的紅耳朵,語氣 寵溺:“乖,你剛剛動了那麼大的怒,喝碗參湯補補。”
他一向是一個驕傲清高的人,彎腰哄人的機會不多,要是往日,陸凝早就取笑他們了。隻是現在顧行安所有的討好的安慰了的舉動在她眼中,和梁墨刻畫成了一個模樣,隻是讓人恐懼。
眼裏是閃躲。
沈念離看見了她的臉色,當下問顧行安:“還有參湯嗎?”
顧行安點頭,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把手中的碗遞給陸凝:“你也喝一碗吧,定定心神,今天晚上是受驚了,有什麼事你和念念在被窩裏說,我不聽。”
這話圓了兩個人的意思,陸凝腦子裏一會混沌一會清明,最終還是把碗接下了,一口一口的喝著,看得是沈念離心疼。
她起身,和顧行安去廚房,看見上麵切碎了的人參,還有稍有淩亂的廚房,驚訝:“這是你自己燉的?”
“也不是,傅姨本就下午燉著了,準備給你補身子,但是我們出去了,她便放在冰箱裏,我拿出來熱了一會。”
沈念離盛了一碗,小口地喝著,有些膩人,口中的腥味苦苦纏繞。
顧行安看出她不喜歡,出聲問道:“怎麼了,很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