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海麵很平靜,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海麵上白帆點點,與天上的朵朵白雲相映成輝,幾隻海鷗迎風非物質,顯示著它那曼妙的舞姿。海灘上的遊客還不是很多,他們或立、或坐、或臥、或跑,相互說笑著,觀賞著藍天美景。沈念離脫了鞋子,慢慢地走向沙灘,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麵,心裏也一片平靜。她已經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等顧行安回來,她相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拋棄自己,便不再像之前那般不顧惜自己的身體,為了孩子,她會保持愉悅的心情,直到他平安的降臨人世。她索性坐在了沙灘上,看著藍藍的大海,聽著海水的濤聲,呼吸著海邊的新鮮空氣,任由著細滑的沙子親吻著她的腳丫。路易斯看著沈念離的背影,發現今天的她,已不見那股頹靡的勁頭,有些安下心來,她終是想開了。
他對小保姆小玲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悄然在她的身旁坐下,和她一起享受這寧靜的景色。
國內,C市。
一處海灘,海麵卻不似那般平靜,遠處一道白色的波浪齊刷刷地向海岸湧來,好像一匹匹飛馳的駿馬,又如一條暴怒的白色巨龍,“啪”的一聲,它重重的撞在了岩石上,如同山崩地裂,接著便粉身碎骨。而後潮水又無奈的退入大海,雖然它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它卻從遠古開始一直一刻不停地向岸上奔湧,似乎想要衝破岩石,走出寂寞而又熱鬧的大海。
遠處漁船上的白帆也被這初升的太陽染紅了,像一麵麵巨大的紅綢在飄揚。朝霞染紅了海水時,從淡淡的晨霧中駛來了一片片潔白的帆影,流光溢彩的海上,頓時好像綻開了一朵朵白蓮花。漁船都揚起白帆,往來拉網,仿佛是成群結隊翩翩飛舞的白蝴蝶。海浪輕輕地拍著船頭和船舷,船身略側,向前滑去時輕盈得如同一隻掠水的小燕兒。在這一群漁民中,有一個年輕男子卻顯得那麼格格不入,男子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蓄著一頭短發,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他撒網的動作並不是很熟練,時不時看向旁邊別的漁夫,暗暗學習他們撒網的方法,不過他的學習速度超快,記憶力驚人,隻見他幾個回合下來,就能熟稔的撒網捕魚。太陽角度逐漸上移,在腳邊投下一小片陰影,男子的小漁船漸滿,他便收起漁網,返航回家。
這裏是一個臨海的小島,麵積不大。四周黛綠的峻峭山岩,山下橙黃的海灘和雪白的浪花,替它滾了一道金銀雙鑲的花邊。島上緊簇簇的三個小村莊,一側是濃蔭覆蓋,不是長須垂地的老榕樹,就是枝葉娟秀的相思樹林。龍舌蘭的鋸刺形葉子,劍鏃一般,叢生在水尾山腰,壟頭路腳。田畝整齊如繡,一方一方的鹽田,有如閃亮的鏡麵。要是從飛機上望下去,會使人產生一種錯覺,這一碧萬頃中的彈丸小島,也許是誰精心設計出來的一個盆景。島上的居民不多,男人大多出海捕魚為生,捕到的魚要麼拿到離小島不遠的小鎮去賣,或是曬成魚幹積累起來再拿去賣。
男子將他的船靠了岸,將船上的魚扔進兩個木桶裏,提著滿滿兩木桶的魚往家的方向走去,他的家在最裏麵的村莊裏,一間粗劣的木屋,樣子又腐朽又簡陋,下臨河濱泥灘,大有隨時溜下去的危險。它所附屬的屋子也是一幢不牢固的建築,到處都被老鼠挖掘過,牆上都用大木柱支著,木柱支的年代久了,也在朽壞而不勝負擔,每到大風之夜,咯吱咯軋,整個建築就好象是搖搖欲倒似的。屋子低而潮濕,冰冷黴滑的壁上滿是縫隙和圓洞,衰朽的地板塌陷下去,橫梁已經離開了原來的地位,警告膽小的陌生人不要走到附近來。這個破木屋和小島格格不入,很難想象這樣的地方能出現像這男子這般有氣質的人,男子輕輕推門,生怕自己一個用力就讓這座建築頃刻崩塌,將手裏的兩個木桶放至牆邊後,男子又看了看床上大著肚子熟睡的“妻子”,未發一言便帶上門出去了。
男子來到小島邊緣的一處樹林,這裏安靜又隱蔽,他靠著一棵老榕樹坐下,他看向不遠處的海麵,黑瞳清幽深邃,柔唇淺薄而微抿,他神情木然,心緒飄離。
深秋早晨的海邊清冷而寂靜,沒有柔和晨曦,沒有鳥叫蟲鳴,有的就隻是一片冷藍汪海,和陣陣刺骨海風。一群漁民從家中走出,如往常一樣出海捕魚,一位年邁的老漢,拖著瘦弱的身軀走在隊伍的最尾處,他時不時停下歇息,看著不遠處的海麵,他無聲的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不適合再出海,但是為了家裏大著肚子的女兒,他沒有辦法,隻能繼續堅持著為家裏的生計奔波,他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不遠處一塊大礁石後麵傳來細微的喘息聲,他忙向那邊走去,卻發現一個年輕俊俏的男子意識不清的躺在那裏,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著將男子扶起來靠在礁石上坐在,拍了拍他的臉頰,又舀來幾捧海水澆到男子臉上,男子終於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