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正好對著月相中的新月,血鯊修的雖是鬼火之道,但終究還是歸於靈火一類,等到黃昏過去俞公祠關閉的時候,眾人就可潛入裏麵了。
隻是這無根水,還得想辦法獲取。無根水,便是無根無底,因此也稱為天落水。所有的雨、雪、霜、霧,都可作為無根水使用。
俞公祠內的銅缸裏平日裏積了不少雨水,但離缸口還差了一公分有餘。
唐鬆建議道:“我們可以去附近的花鳥市場看看,有些人養殖花草,喜歡用雨水澆灌。”
石塘鎮花鳥店並不少見,隻是幾人逛了一圈後發現那些店鋪都緊閉大門。華夏人民雖然勤勞能幹,隻是大年除夕時,哪家店鋪若還是開張,難免怕人嚼舌根道自己沒本事賺錢。
“要不,我們去海州市看看?”帕隆歎了口氣道。
海州市市內的花鳥店比石塘鎮可多得多,即使不見得還會開著門,但塞繆爾一時間也沒有辦法,隻好道:“行,那你和翰迪一起去,路上小心。”
今夜是新月,過了今晚明天便是初一,再往後麵月相變化,恐怕就得再等上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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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海州市公安局市廳,此刻也是一副頗為熱鬧的景象。
一名民警接到報警電話,對方說在他在郊外發現有一人昏迷在路邊,身上也沒有什麼有效證件,所以打了110希望警方來看看。全市特警與幹警們幾乎都在搜尋圖什的蹤跡,公安廳內警力不足,這名民警嘟囔了一聲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跑到大老遠的郊外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沒想到這麼一來居然找到了逃跑的圖什。
這一次,劉寶華與馮老親自審問圖什,等他從審訊室出來後直接被華夏有關組織帶走。
“去俞公祠。”車內馮嶽對劉寶華道,“圖什口中說的另一方勢力,真不知道是敵是友。”
車道上一輛警車在劉寶華的手下宛如銀狐飛竄,無視所有同行車輛,無視車道更改,無視交通提示燈。
紅綠燈前,其他開車的司機紛紛搖下車窗準備開口大罵,可看見那由“特”字打頭的車牌時,都沉默地閉上了嘴巴。
但毋庸置疑的是,劉寶華的車技確實一流市區趕往石塘鎮近乎一小時的車程,現在居然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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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已近昏沉,東邊天際似被鋪了一麵墨緞,吹拂了一日的海風也漸漸停息。俞公祠內的遊客相繼離去,七點未至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守門的老大爺看了看廟會附近人客稀少,索性提早關了門,趕回家中與兒孫吃年夜飯。
看著街頭歡聲笑語的人們,唐鬆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身在烏孝的母親此時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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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愛不幸離世,隻能強將所有悲痛深埋心中,隻能將餘生所有的希冀全部安放在自己尚不成熟的孩子身上。可這份希冀仿佛也是種奢望,那個被自己視為珍寶,視為驕傲的孩子,也在抓捕歹徒的過程中不幸殉職。
那些刺痛唐鬆心扉的歡聲笑語,對於唐雪萍來說更為刺耳。好像人生就是這麼一個不斷變化的加減法,前半生安寧幸福,而到了某個時期,上帝就會突然地說:“夠了,你擁有的太多了。”於是一揚手,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希望都統統拿走。
新春伊始,紅事卻為白事;暮年將至,白發人送黑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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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鬆,你怎麼了?”羅茜卡看著眼色似乎有些落寞的唐鬆,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疼惜。大概是看著那一家家的親人團聚,突然想家了吧,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