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58次列車已經進站,沒有檢票的乘客請盡快到A5A6檢票口檢票……”
服務人員的提示音已經響起,我站在檢票口附近,環視著周圍的人群,遲遲沒能找到左霖逸的身影。我抓著行李箱的拉杆的手緊了一下,匆匆的走向檢票口。
登上回途的列車,我感覺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包括左霖逸。他對我來說,太過不真實了,而我,卻迷戀著這個美麗的夢境。
我看著車窗外,列車開始緩緩開動,眼前的火車站沒多久便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我閉上眼睛,回想著左霖逸把我護在懷裏的樣子,那是我二十多年的生涯中最幸福的時刻。我睜開眼睛,麵前都是陌生的麵孔,他說要和我一起回老家的,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出現。
我忽然有點害怕,我怕他就這樣永遠的從我的生命裏消失。我更怕,他也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
我沒有跟家裏說回家的事,突然回去,我想他們看到我應該會挺意外的,也肯定會問我工作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我一直都是含糊的告訴他們找到一份很普通的工作,一月不過兩千來塊錢,他們沒說什麼,就是讓我好好工作。
如果我如實說了,他們一定會覺得我不務正業,不說實話,問的多了,我又沒辦法保證自己能夠圓謊。
我家住在金陽村,是附近幾個村莊裏最貧窮的,也是最偏遠的。我從車站出來,做了一段公交,在鎮上下車,又找了一個電三輪車,兜兜轉轉,天都快黑了,才到家。
出乎我意料的是,見麵的場景和我想象中大相徑庭。家裏人就像是沒有看見我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跟我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
七歲的弟弟正坐在破舊的木板床上拿著小木棍學算術。
剛回到家,我有些累,隨手將行李箱放在靠牆的位置,然後朝弟弟走過去。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繼續做著手裏的事。
我看了一會兒,說:“誰教你的算術?”
“媽媽。”路小航說著,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他從木板床上站起來,摟著我的脖子,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姐,你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
我笑著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路上帶著太沉,不方便。明天姐姐帶你去附近的小賣部買。”
我們姐倆的關係很親密,但僅限於剛見麵的頭兩天,之後的日子就要在吵架中度過了。雖然我比他大十六歲,但是我一點也沒有讓著他的自覺。
我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跟路小航打探消息,“爸媽怎麼了,家裏出什麼事了嗎?”
路小航木訥的看著我,然後搖了搖頭。
“那他們為什麼不搭理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天已經暗下來了,我還沒有吃晚飯。
路小航聽了我說的,重新坐了回去,低著頭,摳著自己的手指甲。
“喂!告訴姐姐,明天我給你買好多好吃的。”我誘惑他說。這小子肯定知道些什麼。
路小航糾結了一會兒才說:“媽媽說,你敗壞門風。”
我聽到他說的,腦子嗡的一聲,這根本就是空穴來風,我哪裏敗壞了,我做了什麼了?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這樣編排我的,不是別人,而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