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蕊的心裏其實很清楚,在她說出這些話以後,她可能會完全失去一個好朋友,但是她並不後悔。
因為井然本就不應該一直執著於她,借著這次機會把一切都說清楚,斷幹淨,其實也挺好的,不是嗎?
井然卻好像根本就沒聽到陳若蕊說的話一樣,他甚至有些魔怔的說道:“時間和地址都可以依你,你定好了再告訴我就行了。”
“井然!”陳若蕊不由得加重了語氣,眉頭也皺得更緊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以後也沒必要為了我而替陳氏四處奔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葉玲應該過段時間就會舉行婚禮了吧?葉玲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她也真的很愛你。”
語氣微頓,陳若蕊索性又添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完全忘了我,以後好好對葉玲,不要讓她傷心,好嗎?”
井然被陳若蕊的一番話給噎得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好一會兒過去了,他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好。”
你讓我忘了你,我就會忘了你,你讓我好好對葉玲,我就會好好對葉玲,你讓我用心去準備婚禮,我就會用心去準備婚禮……井然知道,這也許會是他和陳若蕊之間的最後一次交流,從此以後,他們之間可能就真的沒有什麼關係了。
話音剛落,陳若蕊就把電話給掛了。
沒有一絲留戀,一切都顯得那麼決絕。
井然把手機丟在了一邊,再次端起了那杯紅酒,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紅酒,然而紅酒口感醇厚,並沒能壓下他心裏的煩躁。
葉玲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她挪了挪位子,坐到了井然的身邊,伸手按住了井然還要倒酒的手。
“你已經喝了很多了,就別再喝了吧!”
“你以為你是誰啊?怎麼?現在就想來管著我了?嗬,你還沒那個資格。”井然冷嗤,毫不領情地拂開了葉玲的手,然後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紅酒,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全部喝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因為井然那不經意的一推,葉玲的手撞在了一旁的煙灰缸上,嬌嫩的肌膚上頓時就有了個紅印子。
“井然,你不知好歹!”葉玲摸了摸自己被撞紅了的手背,不僅手上疼,臉上更是井然的一番話給刺激得發熱,活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不知好歹的那個人是你才對!誰讓你有事兒沒事兒就跑到我這兒來的?還真是愛多管閑事!”井然又抿了一口紅酒,神情卻依舊冰冷,甚至連看都不看葉玲一眼,自然也就沒看到葉玲被撞紅了一塊的小手。
“要是連我不管你了那還有誰會管你啊?別人都表明了要跟你劃清界限,你難道就不能有點兒自尊啊?”
葉玲也被激的有脾氣了,後來更是索性抱臂坐在了一旁,她臉色潮紅,小嘴微嘟,明明是一副嬌羞可人的樣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很不給人留麵子。
“如果不是因為你們葉家,我和小蕊之間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井然就像是被人觸到了逆鱗,他死死的盯著葉玲,眼眶泛紅,眼裏甚至翻騰著殺意。
“你這是在怪我嗎?”葉玲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眼眶裏幾乎是立刻就蓄滿了眼淚,“當初不是你自己答應要和我訂婚的嗎?難道這些都是我逼你做的?”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隻有葉玲的啜泣聲偶有回響。
“我不是那個意思。”井然也自知理虧,他乖乖的收回了自己想要殺人的目光,然後煩躁地扒了扒頭發,“如果不是你們葉家要求我必須拿到陳氏那50%的股份,我又怎麼會這麼逼小蕊?如果我沒有逼小蕊的話,小蕊現在也不會對我這麼防備。”
“嗬,井然,我突然發現你好像真的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你自己,也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陳若蕊。”葉玲突然笑了,甚至笑得有些不可自抑。
“你可以說我沒看清自己,但你不能說我不了解小蕊,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才對。”井然沉了臉色,對葉玲剛剛說的那句話感到很不滿。
他當然是了解小蕊的。
正是因為他了解,所以他才會這麼喜歡小蕊,正是因為他了解,所以他才敢肯定小蕊和宮博裕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正是因為他了解,所以他才猜測小蕊並不是真心想要跟他劃清界限……如果他不了解小蕊,那以上這些想法豈不全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你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我們葉家身上,不就是不想承認你自己的野心嗎?”葉玲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感覺自己的喉間仿佛梗著一口氣逼著她非要跟井然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