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兩小無猜的景象落入了撞門而入的清歡眼裏,看著著實傷眼。
長華正提壺倒茶入茶海,瞧著她似笑非笑:“春眠新覺書無味,閑倚欄杆吃苦茶。姑娘匆匆而來,可要本君分茶一杯?”
如此形態,清歡瞧著,可不就是個風流紈絝?虧得她清心寡欲,隻是眼皮略跳了跳,若遇到一個定力悟性稍微差一點的,如此翩翩公子臨風煮茶款款相邀,那還不得含羞帶怯的迎上去?
忽而想起了塗山的重明,同樣都是煮茶,顯見得重明與眼前的魔君就十分不同。若是自家的重明煮茶,非得沐浴熏香,弄得跟什麼大事一樣。如此想著,清歡倒是不覺輕聲一笑。
看著門口低笑的人,長華遞過來一個蒲團邀她入座,“怎麼,勾起了你什麼開心之事?笑得這般的歡喜,不如說來聽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清歡冷眼瞧了一眼,不客氣地說道:“我的樂事,我一人樂就可以了,沒必要讓你們也樂一樂。”
滄瀲羽看著兩人,麵上有些尷尬地說道:“滄瀲羽就不打擾兩位了。”語落,起身就要離開。
清歡聽著,打斷滄瀲羽的動作說道:“你走什麼走啊,我來這就就是找你的,即使你要走,也得等一下。”
眼神一愣,滄瀲羽有些緊張,近來都說這靈女大人是要成為魔君的君後的,現在她找自己,難道是為了自己這幾日與魔君相處的事情?這般一想,滄瀲羽懷著緊張惶恐的心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靈女,輕聲地說道:“不知道靈女大人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呀,給你送這個的。”說著,清歡低頭看著手中拿著的白瓷碗。
微微低頭,滄瀲羽才意識到靈女手中還拿著一個白瓷碗,有些呆愣間,靈女手中的碗就到了自己的手中,看著手中就被塞了一個白瓷碗,滄瀲羽有些意味不明,眼睛看著手中那冒著煙的熱歸神湯,又抬頭看著靈女,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清歡瞧著滄瀲羽不說話的模樣,低聲道:“將這個喝了。”
滄瀲羽捧著歸神湯,覺得莫名,她這個模樣這個神情,自然該對著魔君的,現在卻這麼費心照顧自己,莫不是撞邪了罷?
滄瀲羽看著手中的歸神湯,又看著靈女,再看了看魔君,完完全全的糊塗了,片刻道:“這是做什麼?”
眉眼一挑,清歡細細的瞧了滄瀲羽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莫不是以為我中邪了?”
誠然,被靈女這麼直白的一說,滄瀲羽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擔憂而誠懇地向靈女道:“靈女,你是不是中邪了?你莫不是把我看成了誰?我是滄瀲羽啊。”
清歡沉默地瞧了滄瀲羽半晌,“我沒有撞邪。還有,我知道你是滄瀲羽。”
乍聽此言,滄瀲羽莫名之上更添了幾分疑惑,試探地道:“但一般來說,這種時刻你應該將這碗給魔君的不是嗎?”
清歡的目光停留在滄瀲羽的臉上,片刻轉頭看向了一旁看戲的魔君,道:“這個就是你的魔君大人讓我給你配的,嗯,姑且說成是‘補藥’吧。”
滄瀲羽想了片刻,有些明白,看向了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長華,低聲的地道:“這是魔君讓靈女配的可以讓我想起一些事情的歸神湯?”
滄瀲羽看著魔君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隨即又將目光落到了靈女的身上說道:“到底是勞靈女大人費心了,滄瀲羽……”
清歡看著,打斷了滄瀲羽的話說道:“你也不必這麼感謝我,我隻不過是之前承了他的一些情,現在還他人情而已。”頓了頓,清歡續道:“你若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就趕快把這它喝了,以後隻管鞍前馬後的報答他好了。”
滄瀲羽覺得自己再推辭也太過扭捏,呐呐接過道:“既是如此,那滄瀲羽喝了便是。”語落,將歸神湯一飲而盡。
歸神湯飲進了喉中,明明是杯甜歸神湯,唇齒間卻感到輕微的鐵鏽味,微微有些腥,滄瀲羽有些疑惑不解,也不曉得是前幾日被折騰得味覺失靈還是怎麼,卻也還是在他二人的麵前將手中的放下了碗,麵前便遞過來了一方錦帕,滄瀲羽抬起眼睛,看著笑得不正經的魔君,臉蹭的一聲就紅了起來,接過了錦帕,滄瀲羽耳根有些紅地囁嚅說道:“多謝魔君。”語落,說了幾句話之後,匆匆的離開。
清歡在局外看著,郎情妾意,挺好了一本話本子,隻是那主角之一,臉皮有些薄,經不起逗弄,匆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