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華嘴角掛著溫柔的笑,眼角微微上調數不盡的風流,眼神沉靜,看著清歡卻沒有回答,清歡的目光漸漸清晰一些,瞧見長華渾身濕透十分不解,輕聲道:“你一定很冷吧?”
長華仍然沒有回答,靜靜看了清歡一會兒,眼睛掃了一眼那已經變得透明的手指,眸光流轉便知道這是清歡強留下來的一抹神識,真正的清歡已經是入了那妙華世界了,伸手將清歡摟進懷裏,良久才道:“是不是很害怕?”
清歡強留下來的神識一時懵了,手腳都不曉得該怎麼放,這長華問她害不害怕,是的,她很害怕,她誠實的點了點頭,長華的手扶上清歡的發,聲音沉沉的安撫她:“不怕,我來了。”
眼淚突然湧出來,她腦中一片茫然,卻感到心中生出濃濃的委屈,手腳似乎已經能夠動彈,她試探著將手放在上神的背上,哽咽道:“其實我心裏明白是不會有人來,但是你來了,我很開心。”
而後,她就聽到他低聲道:“我來陪你。”
清歡心中覺得此刻的長華十分溫柔,她有一點的喜歡,今日他同往常的長華很不同,但往常的長華是什麼樣她也不知道,隻是知道有點小白臉,腦中又開始漸漸地昏沉,她迷糊著接住剛才的話道:“雖然你來了,不過我曉得你馬上就要走的,今天我很困,我……”
她覺得自己在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但越說腦子越模糊,隻是感覺長華似乎將她摟得更緊,入睡前她聽到最後一句話,上神輕聲對她說:“睡吧,醒了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她就心滿意足的再次陷入了夢鄉,耳邊似乎仍有雷鳴,還能聽到狂風的嘶嘶聲,但她十分安心,並不覺得害怕,被長華這樣摟在懷中,再也不會感到任何疼痛。
無助的時候,總是會容易依賴,就像此刻的她。
妙華景內的霧氣忽然間有些厚重,將原本就是朦朦朧朧的身影變得越發的看不清,隻倏忽一刻,便是什麼都看不清了,天地之間似乎在這裏畫地為牢,狂風暴雨以為鎖鏈,纏住了這妙華景,進不去,出不來。
與世隔絕。
……
這幾,清歡覺得有些苦惱了。
原本以為那時候的記憶隻是自己的一個夢,心中也不是多在意,可是現在卻是真的了,她覺得,有些虧欠了人家了。
雖說她是他未過門的小媳婦,可是,她覺得,總有一天他們之間的婚事會告吹。
人間有一句話,她聽著覺得甚好,相見不如不見。
就如他與長華一般。
晃晃而過了這麼幾日的憂慮日子,清歡一個不留神也就病倒了;長華挑眉看了她許久,一臉很是懷疑的模樣,這大夏日的還能著涼了?這狐狸還能風寒了?那一身的狐狸毛白長了?
清歡看著出了長華的眼裏的含義,心中碎念,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還是我現在的原身又不是狐狸,再說了,誰說是狐狸就不能風寒了!
撫額許久,長華歎道:“現在,是要如何?”
如何,是病就得治啊!還能如何!
清歡心中擺了一個譜子,麵上不顯顏色道:“我吃不慣魔界的藥,往常有個什麼病痛,重明都是去人間找大夫給我看治的。”
長華覺得,他的小媳婦著實有些矯情。
但是,這話,他不大好說出來,所以也就默默的認了,眼睛掃了一眼初升的日頭,大是大了,不過沒有那麼的熱,倒也好走。
出了三河界,過了親蒼山,便到了人界,長華掃了眼周圍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顧忌著清歡的肚子,又看著日上中頭,尋了一處尚且還不錯的茶館,點了一壺浮螺碧,又上了幾樣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