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218包房裏剛一見到榆強,潘豔豔就發現榆強的眼神有些異樣。自己也感到這個人似乎很親切、很慈祥。
但是她不能違背齊威的意誌,她現在已經成了齊威的一個工具,她隻能聽命於齊威,更何況齊威給了她錢……
夜深了,房間裏很靜,甚至聽得見榆強手表的滴答聲。潘豔豔坐了起來,看了看榆強的手表,都十一點了。真怪,蒙汗藥下了隻有一小包,兩個小時也該醒了。
她用手輕輕推了推榆強,小聲叫道:“榆大律師。”可是對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她無奈地坐了起來,把頭埋在胸前,內心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是掃興,還是沮喪,抑或是怨恨、同情?她也說不清楚。過了好一會兒,她轉過臉又看了看榆強,隻見榆強仍像死人一樣側身躺在那裏。
隻是鼻孔裏均勻發出的鼾聲,說明他還活著。這個人的皮膚真白,渾身沒有一點瑕疵。在榆強左後背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有一顆黑痣,農村人叫痦子。
這使潘豔豔感到很驚奇,自己左側乳房的下邊不是也有一個痦子嗎?她不由又想起了養母小時候指著這個痦子說過的話:
“人背痦子,老了穿不上褲子;痦子背人,老了不受貧。”看看身邊的榆強,想想自己,潘豔豔禁不住內心湧出一絲苦澀。
房間裏雖然開著空調,但是光著身子老躺在那兒也受不了。潘豔豔下了床,從壁櫥裏拿出一條被子輕輕地蓋到了榆強的身上,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起初對這個男人的恐懼現在已經沒有了,她感到這個男人與齊威、高副市長似乎不是一類人,甚至有些值得同情。
被子蓋在身上,潘豔豔頓覺暖和多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襲上了心頭,她很想依偎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向他傾訴自己苦難的童年和不幸的遭遇。
“滴答,滴答……”榆強的手表又在潘豔豔的耳邊響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童年的往事又一幕一幕地浮現在眼前。
她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看榆強的手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瞅瞅榆強仍舊像死人似的不由得又長歎了一口氣,死人哪,死人,難道你真的死過去了嗎?
此時的榆強其實早就醒了。當潘豔豔從壁櫥拿出被子給他蓋上時,蒙汗藥的藥勁兒就已經退了。
在他醉眼蒙矓的目光裏,隻見一個赤條條的陌生女人正抱著一條被子向他走來,又輕輕地蓋在了他身上。不一會兒,那女人也鑽了進來。
他不由得緊張、驚恐起來,他一動也不敢動,隻能默默地緊閉著雙眼,等待著女人下一步的行動。
蓋上了被子,榆強頓時感到暖和多了,想著女人那潔白如玉的身子,嗅著女人臉部發出的陣陣幽香,榆強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渾身不知不覺變得燥熱不安,下身似乎也在隱隱發脹。
他不敢動,鼻孔裏出著粗氣,發出一種像鼾聲一樣的動靜,腦子裏胡亂地想著一些其他的事情,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這時候如果那女人哪怕有一點兒挑逗的動作,他都會勃然而起。然而沒有,一切都沒有發生。
過了大約一刻鍾,那女人響起了輕微的鼾聲,不時還冒出幾句他似懂非懂的囈語,他知道,那女人睡著了。他想立刻就起來,穿上衣服趕緊走人。
他試探著摸了摸枕邊,還好,眼鏡還在。借著門廳微弱的燈光,他戴上眼鏡搜尋著自己的衣服,大概立式台燈旁邊沙發裏那堆就是,那個白色褲頭他認出來了。
忽然他聽到身邊的女人嘴裏又嘟囔了一句什麼,好像是在叫爸爸。此時的榆強完全清醒了,他已經認出了身邊這個女人正是那個女秘書小潘。
論年齡,她應該是自己的小妹妹或者是下一輩份的人,人家還是個女孩子呀,我怎麼會有那種非分之想。
他恨自己這麼輕易就讓人家給灌醉了,這麼稀裏糊塗地就跟人家的一個女秘書上了床。這輩子自己還是頭一次和一個赤條條的陌生女人躺在一起。
當潘豔豔一覺醒來再一次看他手表的時候,榆強真的徹底清醒了。他聽到了潘豔豔閉掉床頭燈的聲音,又聽到潘豔豔嘟囔了一句什麼,接著又聽到了潘豔豔均勻而輕微的鼾聲。
他知道,這回自己真的該走了。他小心地抓著被子的邊,輕輕地把身子從被窩裏蹭了出來,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和公文包。
抱著這些東西躡手躡腳地走進了衛生間,在裏麵穿戴完畢之後走了出來。離開308以後,一看手表剛十二點四十,還好,酒店的大門還開著。
門衛趴在一張桌子上睡著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門衛點了點頭,拉開大門快步走了出去……
半夜三更回到自己的住處,榆葉兒自然要問他:幹什麼了回來這麼晚?榆強就講了酒後的豔遇。榆葉對此並不生氣,隻是提醒他:你看看自己丟了什麼東西沒有?
“怎麼,他們要偷我的東西?這也太下作了吧?”榆強不相信榆葉兒的話,但他還是摸了摸身上,摸了摸兜兒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