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染大方地抬起頭來,坦蕩蕩地道:“萍水相逢,對其一無所知,也就方才才知道他的身份。”
好一副無所畏懼,問心無愧的模樣,以為百裏芙玲就會這樣跳過。
誰料,僅憑一個他字,百裏芙玲便說她不尊重君王,下令杖打二十大板。
聞言,唐墨染整個人愣住了,直到侍衛上前,雙手被束縛住,才反應過來,向軒轅戰投以質問的目光。這到底是來領賞的,還是領罰的?
眼神在空中交接,軒轅戰麵不改色地端起茶杯放到唇邊抿了抿,似乎沒有勸阻的打算。看得唐墨染又氣又恨,憋得一張臉都紅得滴出血來。
見自己的功勞跟雲煙一樣散了,討賞不成,反倒領來了責罰。
頓時,唐墨染氣勢洶洶地問百裏芙玲,“君王都沒有說不行,更何況,不知者不罪,小公主是讓我來領賞的,不是討罰的!大不了,功過相抵!”
“你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帶下去!”
三雙明亮的眼睛齊齊看向百裏芙玲,她的無理取鬧,野蠻任性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真讓人頭大。
尤其是軒轅戰看到唐墨染那期期艾艾的可憐眼神,最終也隻能輕歎一聲。不是他不想開口,隻怕開口了,她的下場會更慘。更何況,他對小公主可不是一般的縱容,哪怕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辦法摘下來。
倒是百裏昶禦看不過眼,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靈兒,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今日見這姑娘被人欺淩,同伴更是身負重傷,若此刻還因此小事重罰於她,為兄實在看不下去。”
語音剛落,一陣銀鈴般的嗤笑聲,“兄長還倒真的是心善,不過,她的遭遇如何,與我何關?”
“玲兒,既然百裏公子開口了,總得賣個麵子。”軒轅戰轉臉看向百裏芙玲,眉眼間流淌著無盡的寵溺。
所謂愛屋及烏,不是他想幫忙,而是她的親哥哥想幫忙,不看僧麵看佛麵,就是借了百裏昶禦的光,他才淡淡開口的。
這麼一來,百裏芙玲也不好拒絕,揮手撤了侍衛,鬆開了對唐墨染的束縛。至於打賞?那不是她應該覬覦的東西。
唐墨染安靜地退到了一邊,看著百裏芙玲沒完沒了地纏著軒轅戰問東問西。
丫鬟無聲地將菜盤子自撤下,換上果盤清茶。百裏昶禦被晾在那裏,嘴角不經意地泛起極為清淡的笑意,似乎很滿意百裏芙玲與軒轅戰之間的關係。
身後的婆娑樹影,突然沙沙作響,徐安帶著百兩黃金出現在了他們麵前,拱手行禮。冬梅緊追其後,沒有徐安那樣的狂浪,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踉蹌地跪倒在地。
百裏芙玲淩厲地瞪了她一眼,無聲地指責著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該幹嘛幹嘛去!”
冬梅安靜地退回到小公主的身後,徐安則是大步走向唐墨染,將手上的百兩黃金給她塞了過去,“主子讓我給你的。”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看了過去,無不好奇裏麵包的是什麼東西。見狀,冬梅即刻湊到百裏芙玲的耳邊,低聲說了出來。
“百兩黃金?”百裏芙玲驚呼出聲,即刻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戰哥哥,你為什麼賞她百裏黃金?”
深知戰場情勢,跟軒轅戰現在窘境的百裏昶禦同樣不可置信地看向軒轅戰,見他一臉淡定,不解地問道:“前線物資緊缺,士兵食不果腹,戰兄莫不是想借助唐姑娘的廚藝,賺上一筆?”
聽到百裏昶禦的話,百裏芙玲稍稍安靜了下來,大大咧咧地說到,“戰哥哥要是缺軍費,我這就從公主府挪出十萬兩黃金過去。”
百裏國的財產並沒有上繳,百裏王給她留下了大量財寶,足以她一個人揮霍好幾輩子。但是,想養活百萬大軍,那還真的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軒轅戰即刻阻止,就算再困難,他都不會往百裏芙玲身上開刀。救得一時,救不了一世。隻有等他登上皇位,平息戰爭,那樣才是最快的解決方法。
這些年來,他的好皇兄可給他捅了不少馬蜂窩,如果沒有人出麵修補鄰國關係,戰爭就停不下來。而當今的皇上,巴不得他長年在外回不來,不繼續惡化下去,已經不錯了。
國庫被慢慢掏空,不是賞給了皇親國戚,就是奢侈淫欲鋪張浪費掉了。你想朝廷拿出銀子修路賑災,那還得看那些貪官們能捐贈多少。現在就是拿到了皇位,也隻不過是一個爛攤子。
這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也不是軒轅戰死咬這那個皇位不放,實在是皇帝咄咄逼人。繼位之後,暗裏殺不死他,就派年僅十一歲的軒轅戰領兵打仗,鎮守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