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染的目光在春蘭,夏竹她們身上掃了過去,臉上略顯尷尬之色。
這些丫鬟,好大的架子。是在給百裏昶禦抱不平嗎?怪責她招呼不周了?
唐墨染在這瞬間,心裏頓生一種怪怪的預感,卻也說不出究竟是什麼。這幾個丫鬟,還能無視百裏昶禦將她打一頓不成?
穿過長廊,晚風送來陣陣花香,滿亭的白幔隨風飛舞。兩邊的竹葉沙沙作響,一條長長的竹管將清澈的烈酒引進池中。亭角掛著鈴鐺,叮叮當當。
酒的濃醇,花的清香,還有泥土中自然的味道。青翠的竹,豔紅的紅,純白的幔,充滿層次的構造。竹聲,水聲,鈴鐺聲,偶爾飛鳥忘情地鳴叫,讓人不禁沉浸其中。
百裏昶禦一臉陶醉,不禁放慢了腳步,“染染,這裏很不錯,隻不過,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唐墨染噗嗤一笑,緩步走向亭中,“這裏是酒池舞林,是專門給人家開派對的地方。而你,是第一個被邀請進來的人。”
“派對?什麼是派對?”百裏昶禦不解地問道。
“哈哈…派對就是宴會,聚會的意思。大家可以聚在一起狂歡,反正,就是慶祝一些高興的事情…”
說著說著,唐墨染就拉起了白幔,踏上池沿,墊起腳,歡快地舞了起來。
白衣輕舞醉清風,暗香飄送浮塵弄,回眸一笑藏百媚,萬般心動不言中。
百裏昶禦看癡了,這一道道清影,唐墨染就如同活潑歡快的精靈,將他心裏的所有憂愁一並帶走。
霎時間,百裏昶禦拍起雙手,大聲叫好。
唐墨染一個旋轉,溜到百裏昶禦的麵前,伸手發出邀請,“禦哥哥,可賞臉與我共舞?”
百裏昶禦微笑地點了點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唐墨染一把拉了過去。
“禦哥哥,聽著我的節奏,左腳前邁,右腳前邁,左腳向右橫步…”唐墨染一邊說,一邊拉著百裏昶禦跳了起來。
百裏昶禦學得很快,跟著唐墨染的節拍,一步按一步地舞動著。
起初,百裏昶禦還顯得十分生硬,機械般地聽著指令,慢慢地越來越靈活,不需要唐墨染刻意提醒,他就已經知道下一步該邁向何方。
他們本就是雙胞胎兄妹,默契度十足,不一下子,就完美地搭配了起來。
二人虔誠地牽著手,滿場飛旋之時,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十分突兀的聲音。
“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在幹嘛?”軒轅戰帶著薄怒,狠狠地剜了百裏昶禦一眼。
好好的拍子就此被這突如其來的人給打亂了,百裏昶禦無奈地停了下來。
別人不知道還好說,他明明知道唐墨染是他的親妹妹,來瞎鬧什麼?好好的一支舞,說停就停,他才剛剛掌握了要領。
百裏昶禦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不是去看芙玲了嗎?怎麼突然就過來了?”
“怎麼?我還不能來這了?”軒轅戰選擇性地回答了一句。
百裏昶禦知道,這下子,他們的舞是肯定跳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那幫人是怎麼培養的。
這個人對小公主的占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強,而且還是一個典型的醋壇子。
軒轅戰直接略過百裏昶禦,走到唐墨染的麵前,“染染,這舞,我想學。”
唐墨染看向百裏昶禦,故作驚訝,“啊!沒想到一句這麼晚了!禦哥哥,我去準備飯菜。既然君王殿下想學,你就教教他吧!”
也不等白裏昶禦回答,她就轉臉跟軒轅戰道:“假如君王殿下賞麵,那就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軒轅戰蹙眉,一把拉著她的胳膊,“染染,你為什麼故意疏遠我?我做錯了什麼?”
唐墨染抿了抿唇,低著頭,淡淡地說:“君王殿下,我救過你一次,你已經用百兩黃金報答過我了,我們互不相欠。你的對象是小公主,而我喜歡的人是太子殿下,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聞言,軒轅戰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不知道是第幾次,聽著唐墨染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對軒轅沛楠的感情,心裏就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樣,很不是滋味。
這明明是他的未婚妻,明明與他同心共死,為什麼?
就趁著軒轅戰發愣的瞬間,唐墨染側身而逃。
百裏昶禦傻傻地站在那裏,無聲地歎息,也難怪軒轅戰會如此著急。
他緩步上前,一手搭在軒轅戰的肩膀之上,以表安慰。
可惜,別人根本就不領情,厭惡地挪開身子,冷眼掃了過去。
“你,還要學舞嗎?”百裏昶禦不經意地問。
軒轅戰猛然抬頭,目光冷冽,這丫的,還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兩個大男人跳交際舞有什麼意思?
百裏昶禦絲毫沒有被他嚇到,左右這個人,一直就這樣冷冰冰的,笑起來才是更加嚇人。
突然,他的眼睛裏帶著一瞬而逝的笑意,百裏昶禦即刻打了一個冷顫,“我說,你應該不是小氣記仇的人吧?更何況,我也沒做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