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楚倩表演開始的那一刻,軒轅沛楠就舉手示意大家不要作聲,安靜地聽著她把話說完。
軒轅沛楠凝視著地底上跪著的那個人,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從小在皇宮中長大的他,看多了那些女人的勾心鬥角,就李楚倩那麼點小伎倆,還真真不夠看。
張側妃的死,他怎麼可能一無所知。不將事情調查清楚,一方麵是不想跟張侍郎鬧翻,在蕭丞相那邊也有了好的交待,另一方麵,他想要借著李楚倩跟唐墨染的關係,在軒轅戰的身邊安排眼線。
軒轅戰的身邊一直用的都是自己人,就算真的有人救了他,他也不會以百兩黃金去報答。再者,謹慎的他,怎麼可能跟一個愛上自己敵人的人,如此深交?若是唐墨染挾恩自持,軒轅戰就更不可能讓自己的貼身侍衛去保護她。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軒轅沛楠原有的想象。
腦海中靈光一動,軒轅沛楠走到大家麵前,緩緩將李楚倩扶了起來。“這事情是本宮糊塗了,來人啊!將當日的事情,跟兩位大人詳細說清楚。誰是誰非,要怎麼處理,還請兩位大人細心聽完再做打算。”
“當日丫鬟翡翠因受到自己主子太子妃的責備,就找到了李側妃想要宣泄一下情緒。那個時候,李側妃隻是太子殿下從綺紅樓帶回來一個無名無分的賤民,身份連這裏任何一個下人都不如,翡翠當然不會將她放在眼裏。
隻不過,李側妃被一個丫鬟拿剪刀追著,要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殊不知,這跑著跑著,就遇上了張側妃。見翡翠是太子妃的人,張側妃又跟太子妃素來不和,張側妃也就不打算息事寧人,將她們都告到了太子殿下麵前。
張側妃要求李側妃做假證,誣陷太子妃善妒。這掌心掌背都是肉,這兩個娘娘,太子殿下自然是都舍不得責備,這就隻罰了翡翠幾十個板子。
太子妃心疼奴才,也咽不下張側妃教唆李側妃做假證的事實。便小懲大誡,想要張側妃好好反省反省。
這麼一來啊,李側妃可就把太子妃跟前最寵愛的兩個人都給得罪了。翡翠領了板子之後,就更是對她恨之入骨,想將她置之死地。隻不過,在那之前,她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張側妃知道之後,便借題發揮,想將禍水引到李側妃頭上。隻可惜,她做得不夠好,不僅太子妃娘娘看出了端倪,就是李側妃也謹慎了起來,跟太子妃娘娘聯合在一起,又告了張側妃一狀。
張側妃覺得失去了太子殿下的寵愛,所以,所以就…”
張侍郎雖然平時不怎麼管家裏那些瑣事,但是,當爹的,還是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性的。即便他們說得頭頭是道,他怎麼都不能接受,張側妃是自殺的。
太監所說的話,跟他聽到的消息並沒有太多出入。也正因為自己的女兒理虧在先,張侍郎才一直憋到現在。今日看來,軒轅沛楠就是護著她們兩個的。
張侍郎眼底閃過一抹寒芒,視線緊緊鎖在李楚倩身上。他不能拿太子妃怎麼樣,他就不相信,這麼一個賤民,他都對付不了!
“先不管她們有沒有罪,我女兒剛死,屍骨未寒,太子殿下就即刻尋得新歡,冊她為妃,取代她的位置。這樣,如何不讓人寒心?”
看來,得不到一個滿意的回複,張侍郎是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軒轅沛楠微斂了一下眼睛,想著這件事情要如何處理。太子妃有蕭丞相罩著,自然不需要他來擔心。隻不過,他若是放過李楚倩,別是張侍郎不肯,太子妃也會因此大發雷霆。
“張大人,本宮自會給你一個交待。本宮相信,太子妃是無辜的,張側妃雖然不是被李側妃殺害,但事情卻是因她而起。本宮心念張側妃,隨意找了一個賤民來頂替。冊封於她,確實做得不太恰當。這事,是本宮的疏忽。
來人啊!從即日起,剝去她側妃的稱呼,從哪裏來的,就將她送去哪裏去!”
聞言,李楚倩即刻嚇白了小臉,“不,我不要回去,太子殿下,請開恩啊!”
她緊緊地拽住軒轅沛楠的袖子,內心充滿惶恐,她再也不要回到那個鬼地方。一個賣她去青樓的父親,一個窮困潦倒的家庭。
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回去之後,下場隻會比當初還要可憐。
軒轅沛楠一把將她拉了起來,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到,“去念奴嬌幫我看好唐墨染,隻要我有時間,就會過去看你的。”
李楚倩一愣,牽扯出一個十分苦澀的笑容,哽咽在喉的話,又給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