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與君比肩(1 / 2)

穆沉找到了眉煙,自然第一時間知會了泱玨與無色。原本泱玨知曉眉煙落入楚祚手中後第一時間就要趕到,卻被穆沉因怕泱玨意氣用事而回絕。如今危險解除,穆沉便將眉煙帶回她於漠北的居所去。

見他們歸來,泱玨拉住穆沉細細詢問一番戰時情景,在得知楚祚已死的消息後,泱玨咧了咧嘴角,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自我三歲時,便被他撫養,父子相稱至今三十餘載,可我連給他送終都做不到。”

眉煙見泱玨如此,垂下眼眸有些難過。“師父的養父多少因我而死,人死不能複生,師父若是難過,就責罰煙兒吧。”

泱玨垂眸隻擺了擺手。“他做盡了壞事,太子殿下如此做是對的,若他活著,必會危及你的性命,屆時若大哥泉下有知,必會責怪於我。”

泱玨搖搖晃晃起了身,強打起笑顏來。“我出去透透氣,氣氛沉悶的很。當真讓人受不了。”

他雖未怪罪眉煙,眉煙心中卻比遭了責罵還難受。師父一貫是這種有什麼話憋在心裏的性子,正因如此才格外讓人不放心。

見他出去,無色也緊隨其後跟著,也不知二人那日聊了些什麼,泱玨回來時,已神色如常,隻是偶爾還會兀自沉思半晌。

待眉煙養好了身子,已是下月底。穆沉本還想著再多留幾日,卻被眉煙婉拒。“你是該快些回去的,國不能一日無君。”

雖仍舍不得眉煙母子,穆沉卻仍是做了妥協。“待我處理完手中事宜,就來接你們母子回長安。這兒雖環境差一些,可總歸還是安全的。”

眉煙笑著應了一聲。“你且放心便是,我又怎會柔弱到難以自保的境地,何況師父和師娘也會幫襯著。”

泱玨這一個月過的都有些恍惚,聞了眉煙提及自己,便向穆沉略一點頭,複又望著窗外一言不發。無色看得心疼,卻也無計可施。

眉煙抱著小天賜將穆沉送到百裏開外,這才複又回去,小天賜雖是早產,身子先天孱弱,可經過一個多月的調整,已然好了許多,雙頰也渲染上健康的腮色。

小天賜生而活潑好動,在竹席上動來動去,眉煙看得又好笑又憂愁,自己的孩子才這樣小,前路卻存在很多風險。

眉煙複又定了定神,逗弄著小天賜,下了決心。

她定會與穆沉並肩而立,與穆沉共同麵對來日可能會出現的危險,而同時她會保護好孩子,使得天賜能安然一世。

自炎炎夏日到瑟瑟肅秋,穆沉的鑾駕終於至了。皇衛軍分了左右兩隊,最末是身著便衣的穆沉。

穆沉對著眉煙伸出手去,嘴角嗜笑,一如當年洛陽再遇時,溫潤如玉的小公子的溫和模樣。隻是事隔經年,昔日的小公子意長成一代帝王,眉煙不由笑起。自己何其有幸,能夠陪在他的身邊。

懷中的天賜咿咿呀呀發著童音,穆沉一手牽著眉煙,一手將天賜接了過去,忽然覺得滿足。

何其有幸,一生之中最愛的兩個人都在身邊。

穆沉抱著天賜,與眉煙一同上了鑾駕,立即引得一陣竊竊私語,穆沉沉下眼眸,厲聲斥責。

“朕身側之人,是未來的一國之母,朕懷抱之人,是日後的一國之君,諸卿還有何異議?”

此言一出,一派倒吸冷氣的聲音,年輕的帝王已經將話說得這樣明顯,誰還敢再反駁。

穆沉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眉煙十分震驚,不由瞪大眼睛看向穆沉,穆沉卻神色如常,側眸看向眉煙,俯身吻了下去。穆沉帶著些微嚴肅開了口。“從今往後,站在我身側的人,隻你一個。”

如此鄭重的誓言被以如此稀鬆平常的語調說出,眉煙仍是沒來由的感動,淚眼氤氳中,眉煙看到穆沉笑了起來,帶了幾分柔和寵溺。

穆沉抬手為眉煙拭去淚水,複又柔聲安撫。“你瞧瞧你,都已是做母親的人了,還這樣愛哭,教壞了賜兒該如何是好。”

天賜亦於此時咿咿呀呀回應,似是十分讚同穆沉所說的話。

一路上因有了天賜,平白增添了許多歡聲笑語,日以夜繼的趕路使得鑾駕馬不停蹄趕回長安,至了宮中,穆沉攙著眉煙下了鑾駕,引她至了一處宮殿前。

與宮中的嚴肅與枯燥大不相同的是,這宮殿遍布奇花異草,生機勃勃,眉煙抬頭看去,煙朧宮三字赫然於牌匾之上,字跡瀟灑,明顯是出自穆沉之手。

眉煙疑惑看向穆沉,卻見穆沉帶著些愧疚看著她。“因未滿一年國喪,我不能現在迎娶你為後,怕你難過,估摸著你會喜歡這些,便在接你回來前匆忙布置好了,怎麼,你不喜歡嗎?”

眉煙看著一國之君如此小心翼翼,不由笑了笑。“你知我慣不在意這些虛禮,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已足夠了。”

穆沉聞言,歎息一聲。“得妻如此,夫複何求。舟車勞頓太傷身體,你去休息吧,待我處理完朝政,便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