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這一聲歎息,像是冬日裏的寒風,刮出的傷痕千瘡百孔。
李墨白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他的心情竟然為這聲歎息所影響,或哀,或悲,又仿佛有著幾千年的孤單,他心情低落,一種沉重的失落感壓得他的心裏沉甸甸的。
“誰人借我一滴秦時的墨?畫一朵嫣紅桃花。”一聲低語,語氣哀婉,讓人心旌搖曳,骨酥神迷,李墨白精神一陣恍惚,心下駭然,隻一句輕話就有了這般威勢,這是何等人物!他看著麵前的昭君魂和貂嬋魂,隻見兩位芳魂不為所動,他才強打精神,舉目望向閣樓處。
衣袂隨風擺,露出一縷白綾,一隻芊芊玉手探出頭來,像極一隻舞動的精靈,雙指間夾著一把細毫毛筆,在頃刻間點墨生輝。幾縷黑絲飄揚,帶出一段妙曼身軀,一襲雪色曳地裙,腰間束帶,頭帶白玉簪,清顏畫眉,明眸秋水,麗秀玉麵,傾世絕色。
“問一滴秦時的墨?畫一朵嫣紅桃花?”她手持一把細豪毛筆,蓮足輕動,倚在閣樓廊上,美目顧盼,輕啟朱唇。
她在問我?
李墨白疑惑地想到,她的目光沒有焦點,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著眼前所有。她是清麗絕色,玉貌花顏,卻麵有病容,其間還有一股淡淡的哀和細細的愁,揮之不去。
“問你一滴秦時的墨?畫一朵嫣紅桃花?”她的目光終於有了焦距,看向李墨白,細聲問道。
李墨白無暇細想,看著眼前這位傾世絕麗,他說道:“墨畫桃花,幾時的墨不能畫?焉用秦時?”
“墨用千年,萬古不化,有神有情;秦時之墨,可畫心桃,你可有之?”她低頭輕語,信手撫眉。
李墨白搖頭,他低笑道:“你想用墨畫心桃,可謂是癡人說夢,心血可畫桃,你不妨一試!”
她靜靜地看著李墨白,聽著他說的話,她突然展顏一笑,紅唇皓齒,刹那花開,眼波流盼,頃刻傾城,她的貌,配上她的才,風華絕代。
李墨白不覺一呆,被她的絕色所吸引,她的容顏,比之慕子薇美上半分,李墨白不由得有些愧疚,愧對慕子薇的青睞,他竟然被眼前的女子所吸引。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她突然有些為難,羞答答的臉龐上,染了胭脂色。
李墨白一愣,看著她羞紅的臉,不自覺地說道:“你說!”
“借你心血一用!”
她瞬間出手,一道月白光綾從她指尖飛出,李墨白隻覺得身上一緊,立刻動彈不得,她飛身飄下閣樓,佇立身旁,一隻芊手撫上李墨白的胸膛。
她精致的瓷白容顏上認真的神情,凝視著李墨白的胸膛,她身上散發著幽香,她清澈的瞳孔像一汪清泉,李墨白安下心來,知道她並無惡意。
她修長的玉指上閃亮一點白光,白光一閃而沒,李墨白隻覺得胸口一陣刺疼,胸口上的手已經離開。
她就那樣端詳著手上懸空的一滴心血,血光妖異,並無血腥味飄出,她右手持著細毫毛筆,對著血滴一沾,手持細豪毛筆在空中輕舞,像一隻靈動的精靈,臉上再也看不出病容。
一朵嫣紅桃花在她麵前漸漸成形,她停下畫筆,滿臉歡喜地欣賞著這朵桃花,雙手作捧心狀,輕撫著它。
“好幾千年了!我不再為長生,隻為了看著你能回道我身邊。”她臉帶虔誠的笑意,深情地凝視著這朵桃花。
她的笑容有些癡,眼色迷離,兩靨生愁,病體柔弱,格外惹人憐惜,她撫摸著手中的花,好似生命一般地把它輕輕地把它放在手心。
她抬起頭來對著李墨白,目光卻始終停在桃花上。
“我的名字,已經不記得了,修真界有人喚我作‘西子’,也有喚我作‘鬼府西子’的,我是修魂者,你叫什麼名字呢?人類。”西子語帶笑意,紅唇撮攏,柔聲地對著李墨白說道。
“我叫李墨白,本也是青州人士,這次前來,有事相求府主。”李墨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