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有死劫,應在來日’驚駭了心事重重的黃小集,驚呆了將信將疑的李墨白。
“此卦當準?”李墨白驚疑不定地看著老者。
老者點了點頭,收拾起黃小集打翻的小茶桌。
“此劫可有解?”李墨白懇切地問道,以前他孑然一身,不關乎生死,現今已有了慕子薇和小妖,還算上西子這樣一個紅顏,死別對他來說就有些恐懼了。
“有解!”老者說道。
“先生請講!”
“無情者,得長生;無義者,得永存。隻要無情無義,此劫便可自解。”老者絮絮而談,全然不把情義當回事。
“難啊!”李墨白搖頭歎息,老者的這一番卦像是泰山壓頂一般,他的心頭沉重,胸中憋悶難抒,猶一把巨錘,敲擊著跌宕起伏的心境。
“那你來日當死。”老者麵無表情地看著李墨白,又往嘴裏灌了一口茶。
“什麼死,死,死的,全是騙人的,不能當真啊,表弟,我們走,別聽那老貨胡言亂語!”黃小集站穩腳跟,拽著李墨白,想拉他離開,李墨白按下黃小集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先生,我表哥本性如此,不是有心冒犯,還請見諒!”李墨白對著老者一拱手,為黃小集的無禮賠罪。
“無妨。”老者頷首讚許道,驚訝於李墨白的泰然自諾,他知李墨白已深信他的卦象,來日必死,卻能這般的處之泰然,心下也便有了結交之意。
“年輕人,你的名字?”老者拿起筆和紙,放在桌上,看著李墨白說道。
“李墨白,木子李,黑土墨,黑對者白。”李墨白說道,在老者的示意下,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老者讚歎道,一手在‘李’字上一遮。
“墨白者,取山水草色之意,淡然於塵世間,怡畫怡情。小友,老朽‘迂夫子’,你稱一聲夫子便是。”老者捋著長髯,雙目炯炯有神。
“夫子。”李墨白恭恭敬敬地稱了一聲‘夫子’,黃小集看著李墨白這樣做了,也不情願地照著李墨白做。
“夫子,此劫除此之外,當真無解?”李墨白有些悵然地問道。
“無解。”迂夫子點了點頭。
李墨白有些沮喪地低下了頭。
“怎麼?小友,你怕了!”迂夫子笑道。
“非是怕了,隻是不舍,人世間還欠情義,怎叫我拋下她們不顧!”李墨白黯然傷神,沒了往日裏的銳氣。
“情之一字,傷人最深!”迂夫子感慨道。
李墨白不覺有些疲憊。
“你若渡得過此劫,往東籬島,上南山找我,門人若問,便說是迂夫子之友,他們自會放行,後會有期!”迂夫子對著李墨白一抱拳,化作一道光影,略一閃爍,便消失不見。
“仙人啊!”
周圍一陣驚呼聲,甚至已有人在膜拜,黃小集看著迂夫子這般手段,終於明白李墨白為何會如此推崇迂夫子的卦算之術。
“我們走!”看著周圍聚攏過來的人群,李墨白緊忙拉過黃小集,幾個閃身之後,便擺脫了身後的人群。
“表弟,我們這是要去哪?”黃小集被李墨白拉著,騰飛在空中,驚歎之餘也不忘問李墨白此行之地。
“西府!”李墨白因為剛才的話在失神,聲音有些深沉。
“啊~~”黃小集驚駭莫名地張大著嘴,西府,不就是鬼府嗎!要去那裏?他心裏不安地想到。
“嗯!”李墨白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黃小集也不答話了,看著李墨白失神的表情,想安慰他又找不到安慰的借口。
李墨白一邊往西府趕去,一邊在心裏想到。他不甘心,他有預感,迂夫子的卦像是在提示他什麼似的,這個死劫是有解的,隻是這個劫在哪裏呢?他一時也想不大明白,思維裏渾渾噩噩。他馬上搖了搖頭,拋去雜亂的思緒,西府將近,他不想把這些煩擾帶個西子,雖然西子根本不會在意他帶給了她多少麻煩。
西府像是常青藤,一年四季離不開綠意,李墨白帶著黃小集落在院前,黃小集戰戰兢兢地拉著李墨白的衣擺,顯然他是相當地害怕。
“不用怕,西府府主是我友人。”李墨白拍了拍黃小集的肩膀,讓他壓下心頭的不安。
黃小集點了點頭,他覺得他有點拖李墨白的後腿了,連心中的恐懼都控製不住,心下一狠,豁出去了,他心裏這樣想到。
“李公子,沉魚有請!”昭君魂和貂嬋魂適時地走了出來,她們身上的光潔似乎更加明亮,雖為枯骨,卻也有了飄然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