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到站後,閔昊帶路,在他的那隊兄弟的擁簇下,我和溧陽跟著下車。
我很想就他剛才的那句話提出異議,所以一路上和溧陽挺近的。“你告訴我,你說你是我的男人,這是幾個意思,你占我便宜!”這年頭從來隻有我占別人的便宜,還從來沒有人可以占我的便宜!
“我喜歡。”溧陽將身子彎了下去,幾乎是咬著我的耳朵,瞧著動作特別曖昧,但是從他嘴裏吐出的,卻是特別惡劣的三個字。
我要上手收拾他!
但是我沒有機會,因為走在前麵的閔昊對此提出了抗議,“五妹,我知道你們感情好,但拜托你們在路上收斂點,我和我的兄弟夥可都是單身狗,這狗糧可不吃。”
秀你妹的恩愛呀!
我是巴不得和溧陽分開,倘若我們再呆在一起的話,都不是被什麼蠱腸穿肚爛而死,而是被活活氣死的!兩天下來,我的肺都氣炸了!
再呆下去,我得玩完。
幸虧閔昊說的堂口就在火車站附近,說是堂口,就是一農家的四合院子,有十來間土坯房子圍在一起,中間的院子收拾得幹幹淨淨,放個磨台什麼的,外行人看和農家小院沒有什麼區別,正巧掩人耳目。
順帶一說,雖然已經是2016年了,但是坪家壩這一地方,還保持著八十年代初期的建築風格,周圍都是磚砌的民房,地裏種著糧食,我們過來的公路還坑坑窪窪,凹凸不平。
這地方,不大富裕呀。
閔昊快走幾步進去,把幾十號人叫了出來,讓他們整齊劃一地稱呼我為蘇姐。聽著那一聲聲洪亮的稱呼,我就感覺自己是被扣了一頂又一頂的高帽子,整個人都快被捧到天上去了。
“叫陽哥。”閔昊又拍了溧陽一把,雖然這個稱呼的確透著那麼一股城鄉結合部的節奏,但用來稱呼溧陽還是勉強湊合。不過他的臉色,陰沉得厲害,看著像是要大開殺戒的。
我喜上眉梢,不但不以為懼,還特別乖巧地湊了過去,特別不怕死地稱呼了一句“陽哥”。
然後,我遭遇到了一道足以把我分屍的目光。
那個,不要玩笑,做正事,做正事。
我用餘光將院子打量了一圈,除掉這些個迎接我們的漢子之外,院子和房間裏果然藏著不少的孩子,他們年紀大的七八歲,年紀小的三四歲,有男孩也有女孩,都用一雙特別可憐的目光看著我,有害怕,有恐慌,有不安……他們的眼裏藏著太多太多的情愫,可就沒有一種,是孩子應該有的。
我希望,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活著,和這世上大多數的孩子一樣。
我有些一廂情願了。
有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小跑著逃到我的跟前,因為腳步不穩一下子跪了下去,摔得膝蓋淤青了好大的一塊……她肯定很疼,但是顧忌不上,反而眼淚嘩嘩地求我。
“小姐姐,你帶我走,好不好?”
我心頭,莫名一疼。
不等我反應,人群裏走出個二十出頭但是身體特別強壯的男人,他二話不說地把小女孩從我的身邊拖走,拉到角落就打,用的還是他的皮鞋,一下一下,伴隨著小女孩的哭聲,聽得特別滲人!
禽獸呀!
我還能忍住,但是藏匿在我腰間袋子裏的女鬼忍不住,她一個勁地往外鑽,要去教訓那個連畜生都不如的男人。我趕忙用手握住袋子,壓低聲音,“素琴,你冷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