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線從石頂縫隙中鑽了出來,絲絲縷縷的撒布在墓室內,讓昏暗且了無生機的墓室中難得有了點生氣。
墓室裏十分寂靜,偶有老鼠毒蟲等物在地上爬來爬去的窸窣聲,除此之外,便是一片寂然,這兒終歸是與世隔絕的地方,容不得人生存。
在幾乎無光,無聲的墓室內,林楓幾乎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在一片昏昏沉沉中,隻覺得身邊的萬物都像是不存在了一般,他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又有著什麼樣的目的和追求。
在一片混沌中,林楓悶沉了許久,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似乎經曆了鬥轉星移,林楓心中突然湧出了一種強烈的欲望。
不知為何,林楓總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沉睡,他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他必須得醒過來才行。
這麼想著,林楓努力將意識與身體鏈接,慢慢的,他從之前那種混沌的狀態之中脫離。
林楓轉動著眼球,努力想張開雙眼,眼皮上卻像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重壓之下,林楓並沒有放棄,他掙紮許久,終於在不斷嚐試後,衝破了眼前的黑暗。
當緊閉的雙目與墓室中昏暗的光線接觸時,林楓瞳孔微縮,他猛地從地上坐起身來,警惕的環顧四周。
少頃,林楓扳直的腰背放鬆下來,他歎了一口氣,這才從迷蒙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記起來了,這裏是墓穴,他還在墓穴裏。
林楓剛想到墓穴二字,頭腦便劇烈的疼痛起來,這種痛由內而外,像是針紮一般,細細密密的盤旋在腦海內,林楓皺緊了眉,伸手拍了拍頭,想要擺脫這種疼痛。
可這痛一開始還很細微,轉瞬間卻變得越來越激烈,這種痛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大腦,林楓抬手捂住頭,渾身都冒出冷汗。
饒是林楓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也受過不少傷,對於疼痛的耐受度已經很高,此時都有些承受不住,喉間泄出幾聲悶哼。
他雙手成拳,瞠目欲裂,額角青筋鼓起,渾身如同被水澆灌了一遍,衣衫都濕透了。
可這劇痛又不光光是疼痛那麼簡單,在劇痛之中,林楓腦海中閃過了什麼。
那是些漆蒙模糊的場景,或古色古香,或仙氣繚繞,林楓看見了不少麵容不清的人,他們的聲音很雜亂,嘰嘰喳喳的響在耳畔。
林楓想看清聽清,可是不管如何用力凝神都沒有辦法看清他們。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這段意味不明的場景才變得有跡可循。
一人獰笑著,手持一顆散發著不詳氣息的丹藥,昂頭睥視著林楓。
這人衣袂飄飄,一副斯文**的樣子,林楓隻消一眼便知道了他就是柳錯臣。
林楓尚且疑惑為何會看到柳錯臣,畫麵一轉,他便看見了被柳錯臣的身影擋住的自己。
隻見回憶中的林楓衣衫襤褸,渾身都是血肉模糊,林楓隻能通過那雙死死瞪著柳錯臣的眼判斷出那是自己。
林楓心下大駭,心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雙目盯著柳錯臣,隻見柳錯臣邪笑了會,慢條斯理的走到林楓麵前,而後將手中的丹藥塞進林楓的嘴中。
當那丹藥入口,哪怕林楓隻是旁觀,他都能感覺到那藥的藥性有多強烈。
隻見本來跪坐的他瞬間掙紮起來,將全身的鐵鏈都甩了起來,本來血肉模糊的身體上鮮血直流。
林楓的頭劇烈的疼痛起來,麵前的場景也逐漸變得模糊,他忍不住大吼一聲,而後眼前的那些畫麵戛然而止。
頭痛也隨之慢慢緩解,林楓喘著粗氣,冷汗津津的平複過來。
聰明如他,差不多猜到了剛才那些畫麵代表著什麼,不管柳錯臣在對他做什麼,那可能就是他為何看見柳錯臣就想殺了他的原因。
林楓確定了心中的懷疑,他的記憶一定被人動過手腳,很可能就是柳錯臣和白秦二人所做!
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麵,林楓現在都覺得自己的身體隱隱作痛。
“柳錯臣……”將這三個字在口中狠狠的念了一遍,林楓像是要將他碾碎一般狠厲著眸子,“不管你背後有什麼,我一定會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林楓在原地待了許久,才將剛才受那些回憶影響的情緒平複,他緩和下心情,強迫自己將那些憤怒拋之腦後。
林楓明白,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處,想要殺了柳錯臣,隻有在見到他之後。
甚至他可能連見到柳錯臣的時候也不能殺了他。畢竟,柳錯臣是白秦的養子,他的背後是整個婆羅教,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林楓明白自己總有一天可以大仇得報。
思及此,林楓笑了笑,從地上站起身來。
之前剛一醒來林楓就被劇痛和回憶打亂了心緒,此時靜下心來,林楓終於得以觀察周圍的環境。
林楓之間也觀察過,隻不過現在觀察的更為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