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悠悠睜開眼睛時,發覺四周都是清香的鬆木味道,定睛望去,這是一間破舊的木屋裏,屋子裏除了一個破舊不堪的黑漆四方桌,還有幾個老掉牙的凳子,一個破舊的衣櫃搖搖欲墜,唯一惹人注目的便是角落裏搭起的架子上那一排排各式各樣的幹草,還有架子下麵的瓶瓶罐罐。此時自己正躺在一個木板上,下麵堆滿了鬆鬆軟軟的鬆針,身上蓋了一床棉被。清香的鬆木和各種藥草的香氣混合而來,讓雲淩的心神清醒了不少。
定睛望去,自己的身旁坐著一個穿藍衣的嬤嬤,正拿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對準手腕使勁一劃,一滴滴的鮮血便流在麵前的木盆裏,嬤嬤靜靜的看著鮮血流淌,沒有一絲表情,似乎那流出的並不是自己的血。
雲淩向那藍衣嬤嬤的手腕看去,一條條的傷疤觸目驚心。
“你是誰?我還活著?”雲淩出聲問道,沙啞的聲音就像鴨子的叫聲。
嬤嬤一驚,趕忙把自己還在滴血的手腕放到身後,慈祥的麵孔上露出了點點笑意,“小姐,你醒了,我的傻小姐,你當然活著了。老奴就是拚死也會救活小姐的。”。
“我是誰?我到底在哪兒?”一連串的疑問在雲淩的心裏,不假思索便提了出來。
嬤嬤從懷裏取出一個長方形錦盒,拿出一粒丹藥輕輕的融入到茶水裏。“來小姐,吃下這個,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嬤嬤扶著雲淩一點點喝下了丹藥。
丹藥入口,一絲微甜,雲淩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藍衣嬤嬤將藏在衣袖裏的手臂露了出來,用鋒利的匕首再次一劃,繼續往木盆裏麵從容的滴鮮血,血液反複的凝結,再反複的被匕首劃破,當血液流滿麵前的小盆時,嬤嬤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可怕,她穩了穩搖搖欲墜的身子,從衣服裏麵撕出一個布帶,將手臂的傷口綁住。
藍衣嬤嬤又從長方形錦盒裏麵拿出僅剩的一粒丹藥將它融化在滿是鮮血的木盆裏,將這些鮮血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塗抹在雲淩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
在睡夢中的雲淩頻頻皺眉,各種各樣的夢紛遝而至,不,又似乎不是夢,睡夢中她四處驚慌的逃竄,背後有一種讓她恐懼的無法回頭的力量在追趕她,然而每次跑到死胡同,在追趕她的人快要抓住她的時候,每次總有一個老人挺身而出拚勁性命維護自己,而她每次都因為太過於恐懼而縮在牆角。這樣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在夢裏重演著,就好像是一場不斷重複的恐怖電影。
雲淩的臉上漸漸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她知道夢裏的那個人是自己,卻從來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的經曆,她壓抑著心中的恐懼,慢慢的抬起頭來,卻看到一把尖刀從老人無法察覺的角度刺向了老人的心窩。
“不要!”雲淩尖叫著坐了起來。記憶的閘門一下子全都打開了,這具身體所有的經曆都如潮水般湧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