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站起身，瓦萊斯剛剛痛苦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雙手依然抄在袖子裏麵，深深地鞠躬，“主人。”
如果不是那吧嗒吧嗒往下流淌的血跡還讓人清楚的意識到剛剛的確發生了讓人不能直視的慘景。
瓦萊斯此時的平靜和莊重簡直是無懈可擊。
“哈哈。”
眼前的荒謬引得雲鳳蘭竟然笑了出來。
漆黑的頭顱瞥了一眼雲鳳蘭，但是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瓦萊斯說，“我們的計劃要加快了，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瓦萊斯恭恭敬敬地回答，“是，主人。”
漆黑的頭顱轉向雲鳳蘭，語氣變得溫柔了起來，“你是我最喜愛的部下，是我最心疼的小貓咪，我不想看到你再這麼無謂地消耗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希望你閉關一段時間，能做到嗎？”
雲鳳蘭沒有眼白的瞳孔看著眼前漆黑的頭顱，恐慌已經遠離她而去了，現在她的心中滿是荒謬。
“可以嗎？”
漆黑的頭顱的語氣仿佛隻是在安慰自己任性的女兒。
愣愣地點了點頭，雲鳳蘭輕輕地‘嗯’了一聲。
漆黑的頭顱滿意地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來，靠近了雲鳳蘭，下巴上麵的兩個凸起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雲鳳蘭的額頭。
那便是一個吻了。
“你的父親會為你驕傲的，”漆黑的頭顱佇定地說，“在將來的某一天，歐陽思遠君臨天下的那一天，你將會是這整個斯古大陸的皇後，你父親將是天下兵馬統帥，雲家將成為和歐陽家並列於斯古大陸上的超級家族。”
雲鳳蘭看著眼前漆黑頭顱的諾言，目光卻淡淡的，漠然的，仿佛身處雲夢之中一樣。
“你的付出，我從來沒有忘記。”
漆黑的頭顱說道。
雲鳳蘭的腦中劃過了自己父親雲鴻興的臉龐，點點頭，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幹澀地說，“謝謝領主大人。”
“記住，你是我最喜愛的部下，我最心疼的小貓咪……”
聲音漸漸消失了，連同那個比永夜還要黑暗的頭顱。
雲鳳蘭把頭埋入雙臂之中，輕輕地抽泣了起來。
瓦萊斯深深地鞠躬，直到漆黑頭顱從廣寒殿之中完全消失才抬起頭來，默然地走到了廣寒殿後麵，拿出來一個白色的布袋子，借著月光把地上的那些血淋淋的髒器一個一個地都裝了進去。
隨即，瓦萊斯又撕下了自己紋著金絲的內衣，把他身為男人的時候擁有的那件東西包裹進了金絲內衣裏麵。
做完了這些之後，瓦萊斯推開門走了出去。
廣寒殿裏麵隻剩下了雲鳳蘭一個人，她蜷縮在歐陽思遠的書案前麵，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臂，根本不敢抬頭，仿佛隻有這個角落才是讓她安心的地方。
吱呀一聲，瓦萊斯又回來了，卻端著一大盆水和泡在水盆裏麵的豬鬃刷子。
片刻之後，讓人毛骨悚然的嚓嚓嚓刷洗聲音在廣寒殿之中響起，地上的血跡開始被瓦萊斯一點一點地清洗幹淨了。
雲鳳蘭雙手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看著笨拙地蹲在地上刷洗自己血跡的瓦萊斯，突然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那麼的瘋狂又那麼的絕望，她就那麼大笑著邁出了門去，消失在了清冷月色籠罩下的皇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