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羅塞國的皇城之外一片肅殺之氣。

而羅塞國的皇城之內,卻是淒淒慘慘戚戚,一眾宮女和太監們都哭哭啼啼地自怨自艾。

能走的人都走了,而不能走的,則留下來陪葬。

那些宮女太監還有歐陽思遠的後宮們都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是怎麼樣的,但是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接受這樣的命運。

歐陽思遠雙眼紅彤彤地坐在自己的廣寒殿之中,自從他登上了帝位之後,這裏就一直是他上朝和批閱奏章的地方。

更確切的說,自從坐到了那天下第一的龍椅上之後,歐陽思遠就幾乎半步不離廣寒殿,似乎隻有在這裏才能夠找到心中的安穩一樣。

瓦萊斯雙手依然抄在自己肥大的袖子之中,默默地盯著自己眼前的一塊地板在看著,神色看不出來任何的變化。

“你不怕死嗎?”歐陽思遠看著瓦萊斯問道,聲音沙啞。

“怕,微臣也是人,自然是怕死的。”

“哼,你也算是人嗎?”歐陽思遠冷哼了一聲。

瓦萊斯想了一下,然後說,“也許從某個方麵來說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但是我卻還是有人的感情的,否則的話也不會被大領主派來到殿下的身邊。”

“原來在你的心目之中我一直是一個殿下!”歐陽思遠冷冷地說。

“殿下沒有成為天下的王者,所以我也隻能稱呼您為殿下。”瓦萊斯的語氣卻依然淡淡的。

歐陽思遠嘴角自嘲地翹了起來,突然之間卻失去了興趣,“我今天就要死了,你沒必要為我陪葬,快走吧。”

瓦萊斯抬頭看向了歐陽思遠,眼神之中掠過了一絲同情之色,“我不能走。”

“為什麼?”歐陽思遠詫異地問道。

“因為我還有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羅塞國已經完了,完了,徹底玩完了!”歐陽思遠突然暴躁起來,伸手將麵前的桌子掀翻,桌子上麵滿滿的奏折灑了一地。

“我暫時還不能告訴您。”瓦萊斯淡淡地回答,重新低下頭去,繼續看著自己麵前的那塊地板。

“你究竟是為了什麼?榮華富貴嗎?還是江山美人?我一直都沒有看透你。”歐陽思遠用力地盯著瓦萊斯的雙眸,期望能夠從裏麵看出一點別樣的東西出來。

然而瓦萊斯的雙目依然是那麼的冷酷,仿佛那隻是一雙死人的眼睛一樣。

“我侍奉神,遵照神的旨意行動,這就是我的命運,也是我的道。”瓦萊斯輕輕地說,然後繼續沉默。

歐陽思遠嗤笑一聲,“哈,神?你的神?你的神現在已經離開了你,你讓他出來啊,出來把所有的敵人都收拾掉啊!怎麼不出來了?縮頭烏龜了?你******倒是出來啊!!!”

歐陽思遠吼叫著,聲音在廣寒殿裏麵來來回回地回蕩,但是無人應答。

那個往日讓歐陽思遠害怕得全身發抖的大領主沒有出現,歐陽思遠現在倒是渴望見到那個燃燒的黑色火焰人形,即便是死在了大領主的手中,也比死在歐陽晨逸的手中要強很多。

如果死在大領主的手中,歐陽思遠就覺的自己的人生還不是那麼失敗。

“殿下,正麵麵對你的人生吧。”瓦萊斯仿佛是念悼文一樣說出了這句話。

歐陽思遠冷靜了下來,頹然坐到了自己的龍椅上,歎息一聲,“是啊,你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