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定國侯府為蔣子皓辦了喪禮,卻沒能抓住殺害他的真凶。也難怪,那個時候的蔣子皓已經是個不受待見的世子,丫鬟不敢靠近他的院子,小廝也怕脾氣凶暴的他,所以他的院子裏連個伺候的人都難以看見。
除了吃飯洗澡的時候必須有人伺候著,其他時間那些畏首畏尾的下人早就被他趕跑了,哪裏還會有什麼人知道他是被誰殺的。
不過很多下人當時卻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才趕過去的,結果眾人過去的時候卻隻看見世子的屍體,根本沒有看到有女子在院子裏。
這個細節在經過重重的八卦消息傳遞之後,最終流傳在老百姓口中的版本就成了以前被蔣子皓欺負致死的女子上門鎖命了,這就叫報應啊!
官府查不到更多的信息也隻好不了了之。
因為花紫藤的事情,李氏弄得焦頭爛額的,府中很多事情都是張氏在處理,花娘得空的時候就帶著花玉蘭學學刺繡,彈彈古箏。
倒是聽說中書侍郎謝全帶著兒子謝有才到相府提親來了,那謝全年近半百才老來得子,對謝有才是溺愛有加,才把他慣成了現在這副流裏流氣的樣子。謝有才回去之後和他的老父親說起此事,謝全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抄起家夥對他就是一頓暴打。
所以第二天他們到府上提親的時候,謝有才鼻青臉腫的樣子倒是讓花浩南看起來順眼多了,兩家也商定了在花紫藤十五歲及笄之後便舉行婚禮。
花娘倒是覺得這謝有才與花紫藤也是挺相配的,一個愛沾花惹草,一個善妒無比,這樣的日子過起來才“有聲有色”。
花紫藤的婚事就這樣被定了下來,整個人也安分了許多,倒是不再經常找花娘的麻煩了,木已成舟,她就算當上了嫡女也改變不了什麼,又何必再自討苦吃。
花娘看著天氣倒是不錯,送了一張拜帖到了林府,有些日子不見,也不知劉欣恬近況如何,還有那寧蘭兒,花娘總是有點不放心。
“也虧得媚兒還惦記著我,不然我可真是要悶壞了!連個說體己話的人兒都沒有。”劉欣恬看到花娘來訪,心情甚好,拉著花娘便坐到位置上。
“沒人說體己話?媚兒可不信!”花娘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說道:“聽說前些日子,林侍郎不是剛納了兩位小妾?她們平日裏大概也會來恬姐姐這邊走動走動的吧?”
話說回來,聽說林中易的這兩個小妾還是劉欣恬挑的,怎麼說也該是知根知底的。
“媚兒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她們倆平日裏過來也就是敬個茶什麼的,聊呢也聊得不多。”劉欣恬說道。
“對了,那過丫鬟......”花娘試探性地問道。
劉欣恬自然是知道花娘指的是誰,這寧蘭兒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直黏著林中易不放,盡管劉欣恬不同意林中易納她為妾,但是她依舊每日都黏在了他的身邊。
劉欣恬苦笑,搖了搖頭。
花娘看著劉欣恬這般,隻道:“不如直接發賣了算了,這般不識身份,還留著給自個添堵不成?”
劉欣恬看著花娘這直腸子,倒是笑了,可是一想到寧蘭兒,她又有點無奈:“哪有那麼容易,上次我也就那麼隨口一提這事,原本就想警告一下她,讓她安分一些,誰知道她居然到老爺那裏尋死覓活的說是怎麼也要留在林府,不然寧可去死。”
“居然到了這般厚臉皮的地步?!”花娘有些不可置信。
劉欣恬點了點頭,說道:“她執意這般,老爺又不是個硬心腸,我怎麼可能不管不顧就這樣將她賣出去,若是真撞死在這林府,我豈不是罪過?”
花娘才想起來,寧蘭兒以現在的身份,確實可以說是棄生死於不顧了,孑然一身,她除了林中易還能有什麼牽掛呢?
而且她既然與花娘簽下了花契,也早已說明她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然而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當她失去了唯一的信仰與目標,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花娘也苦思冥想起來。
劉欣恬倒是看得比較開,說道:“還能有什麼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她若是真想去死,我也不會攔著的,左右都是她自己的事,拿自己的生死來束縛另一個人,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在這樣的深宅之中,若是看不清身份,早晚會是這樣的下場。劉欣恬看得也並不少這樣的事情,隻是不到不得已的地步,她還是不願這般對待別人,盡管是卑微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