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發可憐悲傷地抽泣著,肆意騙取世間所有的憐憫之心。
“弟弟摔倒之後哭到現在……我知道他很痛……我知道,但我真的很沒用我幫不了他。”
尹玄曦冰冷空洞的眼眸瞬間散發出驚訝荒謬的目光,他連自己也感到莫名的難以置信,一向處事不驚,精銳聰穎的他,此刻竟隻能怔看著尹斯思離譜的戲碼,無力反抗。
“玄曦哥還說……他還威脅我說……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不然的話……”
尹斯思被眼眶內不斷打轉著的淚水憋紅了雙眼,她淋漓盡致地喊冤著,散發出內心無盡的擔憂與哀傷。
尹玄曦感到眼前的這一切異常地荒謬,他的心仿佛被殘酷的謊言擊碎了,似乎已經喪失了應有的急智。他不發一語地屹立著,渾身逐漸散發出一種莫名的無力感。
尹夫人怒視起一直無動於衷站著的尹玄曦,內心感到愈加劇烈的憤恨。
尹玄曦,你到底對我有多恨,我對你的恩惠難道還不夠嗎,難道還抵不過你在尹氏家族要討回去的債,我欠過你什麼了,居然還敢對我的俊曦下手,到時別逼我狠下心……
……
從幻想中晃過神後,符一琴如夢初醒地從椅子上驚坐起身來,背脊立刻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她怔怔地盯著書頁上自己畫滿的漫畫圖案,驚嚇得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
書頁左上角——萌版尹玄曦。
書頁右上角——萌版符一琴。
書頁中心線——尹玄曦和符一琴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接吻……
“……”
正文部分都被簽字筆跡遮蓋掉了。
“怎麼辦?!”
符一琴焦急擔憂地來回掃視著被自己畫得眼花繚亂的書頁,頓時感到不知所措。
她突然又來回翻動起這一頁紙,急迫慌亂地思考著一切可能挽救的辦法。
不能撕下,撕下的話尹玄曦看書的時候就不連貫了。不能用塗改液,用塗改液就遮住文字了。難道要把這一頁撕下來,把上麵的文字內容用紙重新抄一遍後,再黏上去?!不行,這樣太難看了,怎麼給得出手……
她近乎抓狂了,使勁抓亂了隨意散下的秀發。
天啊,現在我要怎麼辦?符一琴你說你畫什麼不好,偏畫什麼睡覺,接吻,丟臉死了。選什麼地方不好,偏選在尹玄曦的書上麵畫,我看我是瘋了忘記吃藥……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經過良久的苦思冥想,符一琴微微皺起的眉宇終於挑了挑,一臉的愁容瞬間化成煙霧隨風消去。
“有了!”
……
華貴的尹氏別墅大廳內,尹玄曦靜默地站著,幽深冷漠的瞳光越發暗淡。
“哥以前都沒這麼離譜的,自從談戀愛之後就整個人都變了,他現在眼裏就隻有他女朋友,家人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連俊曦這麼可愛的弟弟他都嫌棄。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是應該彼此真心相愛的嗎?”
尹斯思低聲哭訴著,妖媚的眸子透射出委屈哀傷的強烈暗號,時而看向母親,時而戰戰兢兢地瞄向尹玄曦。
尹玄曦覺得這一切無稽得可憐,冷漠的外表下看不出他內心流淌著的無盡諷刺與憂怨。
“女朋友……”尹夫人驚疑地打量著眼前俊美如神話的驚豔少年,警惕深沉地思量起來。
冷媚一笑,尹夫人笑容裏帶著無盡嘲弄的意味。
“確有此事?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尹夫人凜然地盯著尹斯思可憐委屈的容顏,響起充滿壓迫感的冷調。
“是哥的同學,叫符一琴,我無意中發現的……”尹斯思的哭泣聲平靜了稍許,發音逐漸清晰地說道。
倏地,她似乎靈巧地感受到了母親話語中所隱藏的一層意味,迅速老練地為自己構建一睹保護牆,滿心謀略地為自己辯護。
“……哥的內心就像無底洞一樣不可捉摸,都不知道蘊藏多少不可告人的事情呢,怎麼可能會告訴我。”
尹斯思波瀾不驚地繼續帶著哭腔偽裝著,令人看不出一點兒破綻。
尹玄曦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的屈辱,冰冷如灰的聲音裏卻暗湧著無盡的倔強與清傲,他淡淡地說著,捍衛起自己那被肆意踐踏的尊嚴:“說夠了沒?別盡扯些毫無證據的幼稚言論去愚弄別人,沒人會信。”
尹斯思濕潤的媚眸中逐漸散發出怨怒的光芒,她執拗地辯駁著,用偽裝出來的委屈和受傷作為最銳利的武器。
“你當然會否認啊,你疑不得每個人都不相信,證據就在你手裏,那是符一琴給你的東西,你就為了那個叫符一琴的外人把俊曦狠狠地推到地上。”
內心猛然一怔,尹夫人美豔的眼瞳瞬即透射出驚怒的刺光,眉宇緊緊蹙起,她盯著尹斯思背後冷寂如雕像的少年,掩蓋不住內心憤起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