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他身後的那群小混混也都同仇敵愾。
“家裏窮的揭不開鍋了還想著當英雄?”
“也就老頭子會相信你的鬼話,還修路,把你賣了都不抵修路的錢!”
我暗暗在心裏回應他,我也覺得把我賣了都不抵修路的錢,甭說是把我賣了,就是把十個我賣了,能抵得上著公路的錢麼?
這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事到如今我也隻好硬著頭皮跟他們對著幹。
我今天不跟他們對著幹,怕是明天他們就要跟我大伯伯娘對著幹。
“賀天看好了,我的鑒證人就是你親爹,他在這兒已經告訴我們政府的公文批下來,過幾日湊齊了人手就要修路了,還能作假麼?”
賀天一個趔趄,堂堂七尺男兒竟險些跌在地上,他驚訝的看見自家親爹正坐在我的身邊兒上。
不管是多麼冥頑不靈的混子,還是對自己的爹娘有著些敬重之心的。
“畜生,你怎麼對三寶說話呢!三寶可是村裏的財神爺!沒三寶能修上路麼?”
這下賀天是真的傻眼了,但嘴上仍舊不依不饒,“不過是修個路,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一記重拳毫不留情的落到了賀天臉上,打的賀天鼻孔竄血,頭暈腦脹。
“那是咱們村裏的大恩人,你個小毛孩子懂什麼!有了公路,咱村兒裏的瓜不囤積直接就可以賣出去,能給村裏增加不少收入,就是娃娃們上學也能按時回家按時去市裏上學!好處多著呢!我看你這榆木腦袋簡直是無藥可救……”
剛才賀天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敏銳的瞥見大伯和伯娘的唰白的臉。
雖然現在這身體打不過賀天,但我好歹能罵罵他,讓兩個老人好過些。
不過我也沒想到村長那麼暴力,直接幫我揍了他兒子,心下十分快慰。
村長揪著他兒子耳朵走出院門,一群小混混也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院子,灰溜溜的跑掉,我們全家人都鬆了口氣。
伯娘憤憤瞪了大伯一眼,“是誰剛才說的騙子詐騙什麼的?”
大伯也不言語,掐著他的煙鬥抽得入神,仿若沒聽見有人在責備他,臉上的平靜裏蘊著一絲喜意。
那天,我們三口人過得十分開心。
傍晚時分,村裏的廣播公布了要修公路的消息,看不見也能猜得到久久閉塞在大山裏麵的村人的喜悅。
我望著已經快要墮在地平線下的火紅的夕陽,望著大伯那隻被暈染的紅燦燦的煙鬥。
最近的大喜大悲大悲大喜讓我疲憊不堪,終於有個安穩平靜的傍晚讓我好好享受,我沾了枕頭立馬睡的死沉。
夢中,傻媳婦兒正用她的招牌式傻笑直麵著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傻媳婦兒竟然變成了美麗可愛的蘇然,對著我淡淡的微笑裏有著揮之不去的憂傷,我想要靠近她,向著她跑過去,可是卻怎麼追也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