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會兒天色這樣晚,後視鏡怎麼可能照到人影。
那女人就像是長在後視鏡一般,陰森森的盯著我。
可是我不忍心叫醒冰塊男,強忍著恐懼把車開的盡量平穩。
那女人的麵孔愈發猙獰,滿臉往下流一灘一灘的血。
更讓我膽戰心驚的是,我竟然覺得那女人的血竟然從後視鏡裏一灘一灘的流下來。
我依然不想喊冰塊男。我心裏稍微覺得這輩子沒做虧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不信自己會真的被這麼害死。
心裏越這樣想著,就越放下了恐懼,車開的越平穩。就連之前因為恐懼在方向盤上流下的汗液,也一點點的蒸發掉。
最後消失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我很享受方向盤在手裏的掌控感,這掌控感讓我覺著踏實。沒有止境的路沒能讓我覺得疲倦,似乎就這樣一直開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想法以後,我嚇了一跳。怎麼會有人想在車上一直開下去。
無奈的搖搖頭,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卻猛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後視鏡已經幹淨如初,不再被髒東西籠罩。
心下有些了然,這鬼害人是害到了心裏去。我既然不怕它,又沒什麼魔障,它自然害不了我。
我把車終於開到了大路上,離開了那條長的讓人疲累,顛簸得讓人惡心的土道。
而天色也漸漸明朗起來。朝陽清冷的灑在空氣裏,單是這明亮就讓我舒坦不少。
迎著朝陽開到大路的感覺非常好。就像是原本隻能吃窩頭,現在吃上了白米飯。很爽快。也有點兒像是電影裏演的場景,很青春,很火熱,很朝氣。
這讓我暫時忘記了一夜未眠的疲憊,這樣的體驗讓我興奮極了。
不過事實上我並沒能夠爽多久,我不知不覺裏開到了一個檢查站附近,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駕照。
把車子停在路邊,去叫醒睡得酣暢的冰塊男。
冰塊男的睡顏很好看,像是嬰兒一般毫無防備。神態可愛又天真,讓人很想親近他,完全不像清醒那會兒拒人千裏的樣子。
他這會兒被硬生生搖醒,十分不痛快。皺了皺眉眉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有些驚奇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終於完全清醒下來。
“你,自己一個人開過了那條陽關道?”他的黑眸裏寫滿了不相信。
“啊?啥是陽關道,還獨木橋呢……你是說那條土道麼?”我特地吐槽了下“陽關道”的說法,不過我也確實不清楚那條路的名字。這般說,隻是感覺到他語氣的驚訝,想賣弄一番罷了。
不過冰塊男很快就恢複了冷冰冰的樣子,也沒再搭理我。
他看了看遠處的檢查站,沉默著回到了他的駕駛座上。
一句也沒誇我。
我心裏很惱火。
不過坐在車子後排的刹那,我才知道自己這副身體已經有多麼疲憊不堪,睡得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