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娸吃得盡興,等著傅潔開口,如果她吃完了還不說,那她就甩袖走人。視線一角一抹紅色慢慢移了過來,朱娸靜靜的等待它的到來,待看清上麵的字時,突然一震,卻是強做鎮定。
"我和厲軒下月14號結婚,也就是**節,希望你能來參加。"傅潔微笑著將請柬往朱娸麵前挪了挪。
"好!"朱娸應得爽快,就好像在和好友約逛街一樣,內心的風起雲湧被藏得滴水不漏。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厲軒麵前,謝謝。"傅潔依舊像個大家閨秀一般,說得十分的溫柔優雅,字句卻如此殘忍,謝謝兩個字狠狠刺中朱娸。
"好!"仍舊是一個字,朱娸將大紅喜帖放入包中,喝完最後一口西米露,起身走人,傅潔也不在意她的沒禮貌,反正,一切就快結束了,她也囂張不了多久。
"記住你說的話,我手上有什麼東西你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哎呀~現在的網絡技術真是發展的好啊!"
身後傳來傅潔邪惡的聲音,最後那句似自言自語的感歎,貌似前言不搭後語,但朱娸明白這是赤,裸,裸的警告。身子頓了一下,然後大步離開。
朱娸走在寒冷的大街上,步子有些虛浮,就好像喝了酒一樣,從吃了那碗西米露開始,頭就昏昏沉沉的疼,而且越來越嚴重,心跳也不自覺家,呼吸也有些急促。
朱娸摸摸額頭難道是生病了?冬天真討厭,又讓她生病了。不行了,頭重腳輕得越來越明顯了,恐怕是堅持不住了。朱娸扶住路旁的路燈,顧不了來來往往的異樣目光,意識漸漸模糊,一點點往下滑去。
迷糊中幾個身影聚集在自己身旁,迷蒙搖晃,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卻能感覺到他們扶起了自己上了車,然後便是一陣昏暗,失去了意識。
冬日裏的第一抹陽光劃破天際,溫暖包裹住郊外一間破舊平房。房間裏地上鋪著茅草毛毯被子,一個女生被包裹其中,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衣服淩亂的散落在周圍,似乎在無聲的訴說著過去一夜的往事。
日上三竿,裹在被子裏的女生終於動了一下,睫毛顫抖了幾下,漸漸睜開眼睛,一點點適應光亮,怔怔的看著天花板,毫無焦距的眼睛裏盛滿迷蒙。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個巨大的空間裏擠滿了黑色,自己踏著黑色在無盡黑色中尋找,卻又不知道在尋找什麼,隻是機械般的移動雙腿。似乎有什麼搖晃著整個空間,一陣陣的震蕩,就好像輕微地震一樣。
一陣寒風拂過,朱娸一個激靈,眼眸由空洞漸漸變得有焦距,卻在觸及那陌生的牆壁時再次怔愣,那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她,低頭,不顧寒冷掀開被子,胸前那一個個張牙舞爪的紅印在向她示威。
朱娸僵硬的爬起來,雙腿間腫脹疼痛,緩慢的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撿起最後一件外衣時,幾個包裝袋出現在眼前,朱娸盯著這幾個方方正正的包裝袋許久,突然之間狠狠的踩了上去,蹲下來發瘋般的抓起它們丟向一邊。一陣瘋狂之後,朱娸癱坐在地上,淚水再也無法抑製,大顆大顆滴落。
昨夜昏迷前的景象,那模糊的人影,那碗西米露和點西米露的人,一切的一切,怎可能巧合得天衣無縫。為什麼自己明明什麼事都沒做,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傷害?貝厲軒是這樣,傅潔是這樣,就連老天爺也對她如此不公,憑什麼?
朱娸對天狂吼,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不想再痛苦的活著,活得如此狼狽,還不如死得痛快。可是她若不管不顧離去,那媽媽豈不是什麼都沒了,她怎麼狠心讓媽媽一個人孤苦伶仃傷心欲絕?
哭得累了,淚水也幹了,心死了,情也平複了。慢慢的爬起來,走過去撿起包包,坐在被子上打開,意外的是什麼都沒丟,反而多了樣東西,一張紙條。
"這個禮物很喜歡吧,我就毫不客氣的收錄你的精彩表演了,祝你一路順風。"
朱娸冷笑著將紙條撕成碎片揮向空中,淒慘的笑顏如此讓人心疼,然而所有的痛都隻有她自己承擔。突然好害怕,好想找個人陪伴倚靠,通訊錄翻來覆去卻發現隻有兩個人可以找。貝厲軒不能找,而小淩,卻一直無人接聽。
朱娸放下電話,呆呆的盯著窗外,然後起身緩慢的離開這個恥辱的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