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出奇的平靜,我睡得也出奇的安穩。
隻是不知那些接到電話通知的人,還有現在被關在那間破屋子裏的杜國華,可能睡得安穩?
朝陽初升,學校廣播室播出一條通知,所有學生以及教職工,全部到Cao場集合。
站在Cao場一端的高台上,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我突然地感到一陣激動,因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和黃術努力的結果。
在陳校長的帶領下,五名老者依次走上高台,和精神萎靡的杜國華站在一起。
這五位老者,年齡最大的已近80歲,最小的也已經60歲左右。
但是這五位老者一個個都神態平和,並沒有像杜國華那樣萎靡不振,甚至年近80歲的前任校長還走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拍了拍他的肩膀。
黃術一大早便在高台上搭了一個香案,香案正中擺放著黃梅的靈位,三炷香早已點燃,白色的香煙嫋嫋升起,猶如舞者那嫋娜的身姿。
麵對黃梅的靈位,那些老者一個個都低下頭,輕輕地歎著氣。
唯有杜國華轉過頭,一直不去看。
不知道是不忍,還是不敢,抑或者是不屑於看。
麵對賀雪的質問,老校長老淚縱橫,跌跌撞撞的走到香案前,雙手扶案,麵對著黃梅的靈位泣不成聲。
其餘的四位老人也都相繼走過來,有的伏在香案上,有的伏在老校長的身上,眼圈都紅了。
“黃梅,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我們錯了!”老校長抬起頭,看著碧藍的天空,發出沙啞的懺悔。
當年的保衛科長已經60幾歲了,而且身體也很不好,他一邊用力拍著自己的胸脯,一邊流淚說道:“黃梅,20年了,這20年裏我沒有一天不是在懺悔中度過的,我沒有一天睡過一個好覺,我錯了!”
接著,那些老者一個個都在黃梅靈位前懺悔。
聽著他們那樸素的語言,我心中震動了,我看得出他們是真心實意的在懺悔,在悔恨。當年的一念之差,造成了一個花季少女的凋零。這對於為人師表的他們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啊!
看著他們老淚縱橫的樣子,聽著他們感人肺腑的懺悔,杜國華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搖搖頭,杜國華盯著賀雪,堅定的說道:“賀警官,我再說一遍,當年是黃梅主動勾·引我的!她和歐陽洋、張婧一樣,都是想要我的錢!她的死是咎由自取!”
“杜國華!畜生!你還我女兒命來!”
一臉悲憤之色的陳姐指著杜國華,歇斯底裏的大罵著走上台來。
我和黃術當即驚呆了!
看來那天晚上看到陳姐在樹下燒紙時我的猜想是對的,陳姐真的是黃梅的媽媽。
這樣一來,所有的情節就都能對上了,難怪一開始陳姐對我和黃術說黃梅是個好孩子。其實這正是媽媽說女兒的口吻啊,隻是當時我倆無論如何都不敢朝這方麵想而已。
“杜國華,我女兒當時才20歲,20歲的年紀啊,就被你這個畜生給糟蹋了!我女兒的身子傷痕累累啊,畜生啊,當時你怎麼忍得下心,怎麼下得去手啊?!我……我……我打死你!”
陳姐痛哭流涕,雙臂揮舞著衝向杜國華。
杜國華向旁邊一閃,冷笑著說道:“哼!若不是因為當時沒有拿到日記,我真該一刀捅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