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走進小樹林,每走一步我的腦海中都像是在放電影一樣的一幀幀的播放著過往的畫麵,這裏曾經是無數情侶的約會之所,這裏曾經有一個佝僂著身子打掃衛生的老頭,這裏曾經有一棟廢棄的二層小樓,這裏曾經死去無數的人……
笑聲、哭聲、慘叫、歇斯底裏的呼喊……這些聲音再次回響在我的耳邊,就好像剛剛發生過得事情一樣。
也是在這裏,分離很久的她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空中,絕美的容顏驚豔了全場,櫻唇微啟,衝我說出“夫君,好久不見”這句讓我淚流滿麵的話。
隻是恐怕這句話,我以後再也聽不見了,而她,今生恐怕再也不會相見了。
“嗬嗬……”我心中不禁苦笑,就算是再見又能如何?物雖似,人已非,再見不如不見。
走到廢墟上,不到100米的距離我愣是走了10幾分鍾,而這短短的距離我卻似乎走了整整一輩子。
站在上麵我四下裏觀望著,想著最初時候古樓還在,我在古樓裏所經曆的點點滴滴,想到了黃敏、黃馨蘭、燕九華,以及死在裏麵的張長波、孫明,想到了那多出來的三樓以及100口棺材……
而如今這裏卻死一般的靜寂,甚至連風聲都沒有。
那聲音呢?為什麼不出來了?“死人茶”的鈴聲不是就在這裏傳出來的嗎?為什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而且在廢墟上不是有鬼影嗎?如今那些鬼影呢?
我站了大約半個小時,從廢墟上走下來然後在樹林裏很隨意的走著,突然我感到有一雙目光在盯著我的後背,隨之而來的是一縷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冷風,凍得我渾身打顫。
我突然轉身,可四周完全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或許是發現了我的動作,那雙目光就這麼突然消失了,不禁讓我懷疑剛才的感覺是不是幻覺,這麼晚了,對於一個幾乎空了的學校來說,還會有誰大半夜的來這個地方呢。
最後我還是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斜靠在一棵樹上沉沉睡去。
“夫君,夫君……”
一個聲音響在我耳邊,是蘇芊芊!自從我出生以來一直到現在,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這樣叫我的人。可是當我突然睜開眼睛,卻發現哪裏有她的影子啊,隻是現在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天就要亮了。
而我早已經凍得渾身幾乎失去了知覺,我試了好幾次才扶著樹站起來,發麻的腿腳根本就無法動彈,我隻得試探著先是一點點的活動,10幾分鍾後我才終於能夠邁出第一步。
渾身已經沒有了一點熱量,我費力的走到學校外麵的小飯館吃了幾個包子,喝了一碗辣湯,又歇了好一會才感到一絲溫暖,由於學生們大部分都回家了,所以這個時候包子鋪裏除了我之外再沒有其它客人。
“學生,你怎麼還在這個學校裏啊?怎麼還不走?”老板端了兩個包子,一碗辣湯坐在我旁邊,一邊吃一邊衝我問道。
我哈著手,說道:“學校裏還有點事沒忙完,忙完也就回家了。”
“唉——學生,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有什麼事還能比自己的命重要?你們這個學校,邪的很啊。”老板看著我,歎了口氣,說完後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裏。
我當即轉頭問道:“老板,都有什麼邪事啊?”
那老板剛要開口說話,突然老板娘走出來,抓起一個裝包子的塑料筐衝老板扔過來,大聲叫道:“死老鬼,不要幹活了?一大清早的就在這裏嚼舌根!”
“嘿嘿,嘿嘿,這就來這就來。”老板說著,彎腰撿起地上的塑料筐放在桌上,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小聲對我說道:“你去問校長吧,校長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