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起身將掌心那把匕首納入虛境,懶洋洋的又將法劍入了鞘,看都沒看唐羽一眼。
唐羽皺眉,握著那把五尺長劍,走到涯畔。
“亡靈之氣!”
看著涯下濃密如墨的瘴氣,他不由歎道。
“看來,雲嫋的大陣是出了問題,竟是連這種邪祟也能藏進來作威。”
說完他轉身看著一臉嫌棄的司徒,後者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卻是若無其事的便要向紫竹林退去。
“就這麼走了?”
司徒沒好氣的說道。
“難道還謝謝你啊?”
唐羽說道。
“方才我心念他處,當真不曾留意涯下物事,待……”
“算了!”
司徒打斷道。
“這邪祟不簡單,反正我不是對手,你且陪他玩去吧,死了我給你收屍。”
說完這句話,隻見他一個轉身,便踏出方步行去。
唐羽皺眉,轉身看著涯下蔓延而上的瘴氣。
似是受了方才唐羽一道劍意的打壓,微微沉寂了數十息後,涯下很快又開始渾濁起來。
霧潮從崖下攀延而上,漫過崖壁、塵沙、巨石,轉瞬便將涯畔淹沒。
此時司徒已然行至竹林畔語,亭下沒有落葉、沒有灰塵,不知為何,卻見他站在那裏,再沒有其他動作。
良久,他的麵前憑空閃過一道暗光,一枚刻著複雜紋理的銅牌,向他頭頂升起。
銅牌出現的同時,一道聖潔的氣息便將司徒籠罩在內,這才見他艱難的仰頭,沒好氣的碎道。
“尼瑪的,又來……”
緊接著,便聽他頌道。
“無極兩儀,日月星輝……”
話音落下,那枚銅牌自黑暗中引來一束天光降下,頓時崖畔亮了數分。
唐羽見司徒拋出的物件,頓時無語的罵到。
“你腦子是不是堵血了。”
司徒聞言怒嚎道:
“活著比什麼都強,老子也沒想著有朝一日,能借這破東西分水破境。”
唐羽氣急道。
“這是聖光鏡!”
司徒斬釘截鐵道。
“這是我的聖光鏡!”
唐羽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知該怎麼與他爭辯,便隻好回身看著涯下。
聖光鏡是一件極為珍貴的法器,全世界隻有雲嫋的四位長老和仙尊各自收藏著一枚,是雲嫋開派,九天玄女煉製玉牌時留下的產物。
玉牌能與異域空間壁壘發生共鳴,可隨時打開靈境之門,自由出入。
聖光鏡沒有那麼強大的屬性,卻能決定無極上境的強者,在分水的關鍵時刻,更好的選擇修仙或是從了聖境。
大長老雲遊前將聖光鏡送給了司徒,望有朝一日能助他無極分水之時派上用處。
但是,這枚世間極其珍貴的法器,如今卻引著星輝月華之光,像燈一樣照亮了司徒的頭頂,和前方的路。
那些星輝月華之光是聖潔的,能破了所有邪靈神魂之力所種下的威壓。
見唐羽不再答話,司徒便轉念遠去,誰知,聖光鏡清除了鋪天蓋地的威壓,他的雙腳卻被吸附在地麵,再也抬不起來了。
他回頭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眼唐羽,後者右手微顫,白龍劍便在他的手中張開了一條縫隙,同時,一道無形的劍意,帶著尖銳的嘯聲切入司徒的腳下。
劍意直入,司徒腳下的山石,轉眼便留下了數道碎裂的痕跡,而他腳下的禁製,也在這一刻被瓦解。
“走……”
唐羽忽而大吼一聲,拔劍自涯畔飛身而退。
與此同時,涯下赫然竄出數道黑煙,直向他撲了過來。
司徒大驚之下,拔腿就跑。可沒能跑出數步,忽然見他彈腿而起,同時,身子於空中一個倒墜,提著法劍便是向著腳下直刺將去。
劍碰著山石發出叮鈴脆響。
他急忙四下顧盼,卻發現周圍什麼也沒有。
他開始驚慌起來,卻是沒再急著拔腿逃離,而是一味的警戒著周圍,可能出現的任何變化。
看著唐羽揮動白龍斬向那數道黑煙,司徒越發的緊張起來。
“走個屁啊!”
司徒驚恐著顫聲說道。
“他比幽靈塔裏那些怪物還要陰邪,一直死盯著我。”
此時唐羽已經停下了攻勢,先前淩厲的數道黑煙已然散去,但他的神情卻顯得很是嚴謹。
就在這時,涯畔升起了一陣急促的寒風,緊接著便是如墨的瘴氣,像一條蛟龍般,從涯底向著蒼穹狂湧而去。
受到氣流的牽動,先前寒風沒能卷走的沙石,開始不安的抖動起來,有些更是被吸入了那條瘴氣形成的巨龍,像鱗片一樣隨著攪動起來。
“再不走真走不了了。”
司徒忍著沙石擊打在臉上的痛楚,顫聲吼道。
司徒這是在提醒唐羽,若再不憑他的一身修為帶著自己逃離,隻怕不久後,他二人誰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