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念枝張了張嘴,粗粗的喘著氣,說:“我對不起駱霞,你告訴她,她的母親就在本市,那家人姓薑……”
一口氣說完,她抓著餘晚晚的手,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雙眼無力闔上。
餘晚晚怔了怔,耳邊傳來機器刺耳的警報聲。身後的警察和醫生齊齊上前,她被人拉開,四周仿佛一瞬間靜止下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沉了沉,鼻尖聞到熟悉的清冽氣息。
轉過身,她頭都沒抬一下,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軟綿綿倒進他懷裏,鼻音濃重。“她走了。”
“我知道……”厲北辰揉了揉她頭頂,無意識將她抱緊。
餘晚晚吸了吸鼻子,抱著他的腰難受閉上眼。
從樓上下去,嚴念枝的遺體被送去殯儀館,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她的兄弟姐妹、朋友親戚一個都沒出現,天空恰好飄來一大團的雲層,陽光被遮去,住院部樓下的中庭,顯得有些陰沉。
餘晚晚目送殯儀館的車子開走,閉了閉眼,轉身拉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去。
厲北辰上了車,溫柔握住她的手,吩咐司機回公司。
“她算不算是罪有應得?”餘晚晚歪頭枕著他的肩膀,眼眶發紅。“曾經那麼熱鬧的福利院,現在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厲北辰點了下頭,沒吭聲。
餘晚晚吐出口氣,疲憊閉上眼,不一會就睡了過去。厲北辰低頭,目光繾綣的注視她片刻,動手將她抱過來,劍眉深深蹙起。
半路上,林鬆來電話,說早前是任嘉木試圖綁架她,後來不知何故,又把她送去醫院。
“查一下他的通話記錄,做幹淨一點,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厲北辰吩咐一句,俯身親吻餘晚晚的額頭。
“周小姐這兩天有點不安分。”林鬆的聲音又傳過來。“另外,我查到了那個人的下落,他在B市,跟我們幾乎是同一天回來的,叫韓左,是個外國人。”
厲北辰皺眉,“暫時不查他,你把餘翩然放出來當誘餌,廖佩玲肯定知道郵輪爆炸的原因。”
林鬆回了句“明白”掛斷電話。
回到公司,厲北辰把餘晚晚抱上樓,給她蓋好被子,站在床邊看了許久,開門出去。
餘晚晚睡了一整天,醒來天都黑了,房裏沒開燈,窗外透進來些許光線,朦朧照亮屋裏的擺設。
她坐起來,出神的望著窗戶,腦子裏空白一片。
過了大概十分鍾,想起嚴念枝走之前說的話,轉頭從床頭櫃上把手機拿過來,點開微信,給駱霞發了條消息。
駱霞沒像以前那樣回複過來,也沒有電話,仿佛沒收到她的消息一般。
餘晚晚等了很久,手機一直靜悄悄,跟切斷了信號似的。
爬起來去洗了把臉,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聽到陸奕銘的聲音傳來,“你準備瞞她到什麼時候?”
餘晚晚落到門鎖上的手頓住,聽到厲北辰說:“不瞞著怎麼辦,周曼的手腕你不是沒領教過。”
“所以你瞞著她?萬一老爺子下狠手,你就等死吧。”
“死罷了,我又不是沒經曆過。”
陸奕銘忽然沒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