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玖卿這般盯住,木小錦的唇到有些僵硬起來了,手和腳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擺放,亂七八糟的將眼神迅速轉移到其他地方去,然後恢複那麵癱一般的臉色來掩蓋自己的手足無措,隻是微微紅起的耳根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情緒,綿延到臉頰,沾染上如桃花般的粉色。
周圍的女子笑盈盈的替她整理好最後的腰帶,纖纖手指又隨手挑起梳妝台上的一朵金翠花,別在了木小錦墨色翻卷的發絲之上,在她一身紅紗裏顯得尤為的好看,白皙的臉頰微微往裏側,像是綴在火焰裏的雪。
花玖卿的睫毛許久才輕輕顫了一下,喉間有些什麼東西卡住一樣,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灼熱的堵在中央,唇微微張了半天,卻半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真美,真是美。”花燁琥珀彎著眉眼笑的沒心沒肺:“看看我們家小玖,望美人失神丟魂,如癡又如醉,惜玉不如憐香好……還不如美人膝下,值過千金?”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金折扇,展開便是一道春風圖,搖了一搖,便往手掌心裏一拍,倒有些像個說書的,又有些像個唱曲的,隻是說書的沒有他這副好皮囊,唱曲的春樓院又供不起這尊佛,花燁琥珀這個粉麵貴公子巧笑言兮的一打趣,倒是讓花玖卿瞬間回神,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竟然也如同木小錦一般閃過一絲慌張,那平日裏高挑又孑然的戰勝之王此刻隻若天真少年,臉紅心跳起來。
……她真美。
平日裏她懶得打理,總是瀑布色的長發披著肩,穿著雪白的狐裘小袍,混在雪地裏,便如一隻精靈,和雪一般的溫度,卻也如雪般更加清澈單純。
他隻是沒有想到,她隻需要如此輕輕一打扮,便陡然的添了媚色,裙擺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祥雲,一隻鳳凰鳥栩栩如生的用金絲線繡在其上,她的眸色冷中帶熱,看起來便是逼人的高貴。雖然豔麗,卻絲毫不讓人覺得庸粉,像一團火,肆意的燃燒,將他還未來得及準備的心思燒的滾燙滾燙。
想來,她第一次來到他殿裏的時候,也是穿了這麼一件大紅烈焰的紗衣。
輕羅紗帳,他在那一大片穿著同樣衣服的女子裏,獨獨看中了她。
想來,她便本是有這樣的氣質,有著讓人窒息的美麗。
香閣內,熏香嫋嫋,緩緩蒸騰。
木小錦周圍的侍女笑嘻嘻的退下,走出了屋子中間,一個一個的笑聲還是那般的玲瓏剔透,像是一群妖精。
她像是被單獨放在了那偌大的紅色地毯上,鋪著花瓣,搞得像是天女散花。
木小錦不禁有些惱,若不是剛剛那個狡猾的死男人竟然用雪山的雪狼來威脅她,不從便將它們一隻又一隻的殺光,她也不會被突然拉到房間裏,被那群蜘蛛精上下其手,硬生生的套上了這麼一件奇怪的衣服。
可是,那些女子那銀鈴般的聲音卻是縈繞不開,她們說,妹妹,你真漂亮……妹妹,王一定會喜歡……妹妹你這副打扮,男人都會為你瘋狂……
所有男人。
她在掙紮之中,竟然就有了一絲絲期待。
那個人,會喜歡?
可當花玖卿出現的時候,他卻是僵硬在了門口,連走進都不能,那樣的緊緊注視的視線讓她覺得莫名的緊張,和不安。
這般模樣,果然很怪異吧?
這麼一想,更是窘迫了些許,恨不得立刻從這裏離開,那邊有窗子,她是可以破窗逃走麼?
花燁琥珀卻是勾著嘴角,然後緩步走了過來,停頓在了木小錦的身邊,道:“這件喜服可是我親自設計的……”
木小錦不禁瞪了他一眼,她道是誰弄的這樣裏三層外三層的東西,像裹麵粉一樣往自己身上套。
花燁琥珀臉皮是銅牆鐵壁,眨了眨眼:“別瞧著穿上去難,便是以為麻煩,其實不然。”
他對著一直杵在門口不知道該是進是退的花玖卿招了招手,“小玖,你到這邊來。”
“……”花玖卿顫了顫。
腳此時像是像千斤重,怎麼也挪不動。
像是要靠近那個火焰一般的人兒,自己便是會被挑起熊熊大火,越來越炙熱一樣。心裏有股奇怪的情緒在湧動,喧囂奔騰,害怕自己就是忍不住,一把就衝進去她都給揉進自己身//////體裏去。
花燁琥珀挑了挑眉,肩頭微微聳動,嘴角好不容易才壓下的狂笑之意,可這兩個人的反應……真是讓他覺得有趣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