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飄搖,花玖卿被花燁琥珀帶走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魂葬和魂寂負責護送木小錦回到花玖卿的寢殿裏去,一路上,木小錦盯著手裏的那個小巧的人偶,有些發愣。
一眉一眼,櫻唇挺鼻,便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連那有些不善於表達的神情都刻畫的栩栩如生,隻是,那眸子中似乎添了一分柔軟,比她自己更有神了些。
他走的太過於匆忙,匆忙到連問他這是不是送給自己的禮物都沒有來得及,木小錦抿了唇,內心卻還是有些歡喜的……至少,這是第一次,收到別人的心意。
善意的,珍貴的情感。
她很開心。
魂寂邊上悄悄的瞅了瞅木小錦的表情,卻是沒有看出來那一張至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有什麼不一樣,他是不是應該告訴她,她的手裏的那個可是王親自雕刻的木頭小人,光是這至高無上的榮幸便是能讓常人樂上幾百年了。
可這樣的事情,是應該王親自說呢?還是親自說呢?他有點糾結,努力斟酌著怎麼開口。
魂葬卻先上前一步,對著木小錦躬身道:“我有話,想對您說。”
木小錦一愣,魂寂卻是以為這顆死木魚腦袋還是想不通,想要被著王做出點什麼欺負小女孩之類的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便一把擋在了木小錦的麵前:“有話好好說。”
魂葬真想問,你哪個部位沒有看見我沒有好好說?
可是想到木小錦還在他身後,便是忍住了拳頭,一把掀開了這個障礙物,然後繼續認真道:“我有一事相求。”
氣氛微微有些凝重了。
木小錦顫了顫睫羽,然後抿著唇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請說。”
魂葬剛想張口,魂寂便是又跳了回來,“你仔細你的嘴巴,注意你的身份,小心事後王把你撕爛撕爛再撕爛……額額額額!痛!你撕我嘴作甚!你這個卑鄙下流又無恥的……”流氓。
最後兩個字沒說出口,魂葬用瞬殺的速度點住了他的啞穴,陰沉著臉將他扔了開,重新緩和了神情,停在木小錦的麵前:“您是王選中的女子,小的也不好多說些什麼,以前便是介意您亡國公主的身份才會對您若有敵意,可是現在……”
話音來沒落,一雙手臂突然伸來,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拖拖拖拖拖拖拖到了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然後魂寂很是自覺的自己解開了自己的啞穴,相當的語重心長的道:“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
……
片刻之後,魂葬重新走回到了木小錦的身邊,有些歉意道:“讓您久等了。”
木小錦嘴角抽了抽,神色飄渺的穿過他看向他身後的那個被揍暈了埋進了雪裏的男人,然後頓了頓,才將視線重新落回了魂葬的身上。
“殿下已經下令,開春那日便是大婚之期,下月初四之時,舉國同樂,大赦三日,那日之後,您便會是這珀殘城最珍貴的女子,王身邊的妃,至高無上的存在!!”魂葬突然朝著木小錦曲膝跪下,懇切道:“屬下自王幼年之時便是一直伺候左右,他的生性單純而直接,就算再強大,卻是對情事卻毫不擅長,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執著,甚至帶您去看他最珍視的冰雪花,為您踏出宮殿親自做那木刻的木偶小人!屬下便是請求您,這一生一世,永不背叛!!珀殘城的子民也會敬愛您,天下也會敬重您!屬下便也自當心甘情願視您若主!盡心盡力伺候!!”
他狠狠的磕了一個頭,那地麵上就是鋪了雪,卻也被震出了聲響,木小錦微微一顫,魂葬又呼道:“懇請姑娘答應小的,放棄沐雪公主的身份,從此以後,屬於珀殘城,屬於王!!”
冬天的末尾,珀殘城皇宮的空氣一如既往的有些冰冷。
埋在雪堆裏的魂寂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的看向天空,身子似乎有些哆嗦……嗚嗚,這廝真是,太他大爺的感人了!
木小錦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是敵意,她可以忍受,若是恨意,她可以無視,若是殺意,她可以抵擋。
可她從來便是不知道該去接受別人從內心發出來的好意和真心,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言辭真切,沒有一點虛假之色,他是真心的在拜托她,請求她,不願意花玖卿受到傷害。
她頓了頓,卻是一個字也不能吐出來,卻又慌張的擔心,長時間得沉默會讓對方誤會,腦子亂七八糟的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回答,才能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