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死的這件事情是這突然而來的,那火勢便像是從天而將,莫名其妙的就被燒著了,天牢陰暗潮濕,是有人放了幹柴與爐油才能點著,而關著東方墨的牢房裏,隻剩下了黑漆漆一具焦炭,連衣服都燒成了灰飛,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而王的大婚之日將近,這一件事卻也沒有怎麼聲張,悄悄的封鎖了消息給壓了下來,緊鑼密鼓的張羅的便是那滿腹的紅色綢緞,洋洋灑灑額鋪滿了整個宮殿,喜慶的氣氛便是很快將這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給淹沒了。
死的人終歸不是珀殘城的人,一個將死的俘虜,誰也不怎麼在意。
而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花玖卿正帶著木小錦在山上狩獵,山頂積雪也已經漸漸融化,大地複蘇,花玖卿一搭弓,便能射穿了好幾層樹,光是用箭氣就能把周圍的小動物給刮暈了,木小錦便跑去揀,魂寂和魂葬站在遙遠之處看著他們二人世界其樂融融,也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打擾了,便是後果嚴重。
而就是在這麼個好時候,暗衛送來消息,讓他們不得不去承擔那嚴重的後果,你推我嚷了半天,才兩人一起上前去,把東方墨燒死在獄中的消息稟告了去。
花玖卿卻是抿了抿唇,也沒有說話,目光落在遠處撿兔子的木小錦身上,才道:“他沒死。”
魂寂魂葬立刻躬身仔細聆聽。
他看著木小錦撿了兔子,卻又放下,舍不得殺了吃的可愛模樣,不禁勾起了嘴角,連語氣也異常的耐心:“救走東方墨之人必定還有一個更大的背景,那西泱國的人來到這珀殘城,怎麼就可能放棄如此好的機會?那歐陽沅兮豈是一個甘願呆在青毓殿之人,放任鼠輩,再一起誅殺,便才是樂趣。”
頓了頓,道:“讓你們所查沐雪之事有何下落?”
魂葬立刻從懷裏掏出兩幅圖,道:“這是從寧國皇宮傳來的畫像,攻破寧國的時候,婦孺皆已經放過,便是那沐雪公主和寧國皇後都逃走了。”
畫像之上,是兩個絕色女子,一個便是傾國傾城的皇後水瀲灩,五官精致巧若天功,而另一幅,便是沐雪。
和那撿兔子的小女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畫像上那個人更加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嬌態,公主一般的架勢明顯而出,比起木小錦,明顯是讓人討厭的神態。
魂葬接著道:“千森將軍已經拷問了曾經服侍過沐雪公主的幾個侍女,公主左肩有一顆朱砂痣,色澤紅潤,非常人而有。”
木小錦正將把受驚嚇的野兔子趕走,毛絨小靴對著它做了一個滾蛋的姿勢,卻在下一刻被抱了起來。
花玖卿手指從後麵伸來,便開始解她的衣帶,她一慌,有些掙紮:“……你要在這裏?”
魂寂和魂葬雙雙背過臉去,自動走向了遠處。
木小錦那小軟袍被輕易拉開,脫了一半,將那白生生的小手臂給露了出來,左肩之下,一顆紅潤的朱砂點在上頭,他不禁生出手去輕輕撫摸,那微涼的真實觸感讓他微微皺了眉,便也好好的將袍子給她重新穿上。
一個溫潤的吻落在她的頸窩,然後放開,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眯著眼睛道:“你竟然把我射下的兔子給放走了,今晚便隻有你代替那小東西給我果腹。”
木小錦眨了眨眼,“喜娘說,洞房花燭夜之前的五日都不能房事……”
於是臉頰狠狠的被捏了一把,花玖卿牙齒磨的霍霍響:“誰是喜娘?”
“花燁琥珀。”
花玖卿便是一把扛起了她,一步一步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眯眼冷冷道:“……那家夥便是活膩了。”
他抓著她的腰肢的力道緊了些,想起那一粒朱砂,又想起那日她所說的女人,一種微妙的碰撞在他腦子裏形成,可卻又有些擔心那是事實,便也不再去想,無論她是誰,她也是他的女人。
木小錦像是米袋一般被扛起來,發絲垂在臉頰旁邊,擋住了她眸間閃爍的陰影,袖袋裏放著一個剛剛撿到的東西,在手上的兔子底下,是給她看的一個紙條。就如同那一日綁在厲箭上的那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