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披荊斬棘娶你回家(二)(1 / 2)

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了珀殘城最有名的春樓院外,鶯歌燕舞,便是珀殘城最大的銷金庫。

人富足了,便是想要用物質來滿足自己的需要,美人似錦,便自然有大把銀子自然有人捧場,男人尋樂子,女人尋歡場,鶯鶯燕燕,達官貴人,各有各的排場,而美人的銷路倒也來自四麵八方,一些亡國之地而來的千金小姐自有無數,魚龍混雜,倒是紛繁各樣。

馬車上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裏還擰著幾個小小的少年,都是五花大綁,看那皮膚白嫩,都是些上好的貨色,老鴇歪腰扭臀的走出來,瞧了瞧,便是揮手讓他們進去,本就有些個客人,喜歡好看的小童,癖好奇怪也好,還是性情古怪也好,春樓這樣的地方本就是有錢便是主子,人家金銀珠寶滿地撒,難道還有不好生伺候的道理?

這次訂貨的人是樓上的金銀閣,雕欄畫棟,十分氣派。

粗野男人便是將手裏的小童都送了上去,然後恭恭敬敬的出了來,手裏便已經多了幾錠金子,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這一切在華燈初上的夜色裏顯得極其平靜與正常,便是連監視在外麵的影衛也沒有看出半分的破綻。

一個少年卻是在被送進了屋子之後自動解開了繩索,房子裏隱藏著的侍衛將其他男童打暈,將少年恭敬的迎到了軟榻上。

樓七握了握被勒出紅痕的手腕,眼簾微垂,那個粗野之人便也別想活過明日。他又抬頭看著華簾之後隱約的躺著的一個男人,微微抿了唇,還是道:“國師大人。”

裏麵的人便是笑眯眯的揮了揮手,“過來,讓我瞧瞧,許久不見,你便都是要行及冠之禮……”

樓七頓了頓,走了過去,幕簾重重,越是靠近,便越是酒氣熏天,紗帳飄在空氣中,隱約透明而又顯得情調十足,這春樓院的每一個房間都會如此精心布置,讓客人能在情欲之下飄飄欲仙之感。

樓七討厭這裏,可最近珀殘城的軍隊監管的更厲害了,便是連歐陽沅兮都不敢貿然再出宮,他也不敢輕易暴露。直至受到消息,國師也出現在了這珀殘城,而且還是大搖大擺的上了青樓尋歡,還把自己當做侍奉的男童抓了來,普天之下,也隻有他有這般勇氣。

掀開最後一道簾子,樓七卻是微微愣住。

麵前的男人半依靠在軟床之上,慵懶恣意,卻又極其瘦弱,寬大的袍子覆身,露出纖細而白皙的手指,端著琉璃酒杯,一雙鳳眸熏薰看著他,有些蒼白,卻是在嘴角處微微紅腫,像是……被人給揍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國師,在西泱,恐怕能見著國師的麵的人也不多,除了父皇母後,便是連沅兮也沒看見過。

男人打量了番樓七,又拉著他的手掌看指紋,翻來拂去摸來摸去,樓七渾身不自在,卻聽他突然笑嗬嗬起來:“你骨子奇佳,麵色硬朗,日後必成大器,可是此次乃你大劫,若你能度過,稱霸俗世便是指日可待。”

樓七本是對這個醉酒的男人頗有微詞,可見他一段話都擲地有聲,也便沒有什麼異議。

畢竟這國師比平常人身份尊貴,若不是他,西泱也不會強大的如此迅速,而也是他預言自己將是天命之子,就算被送到這珀殘城受苦,他也並無怨言。

可男人又說道:“可你心智還未成熟,對待事物的隱忍也不夠,貪欲更甚,想要的東西太多……而的天下者,都得垮過情字這到坎,你掌紋深邃,小心飽受折磨。”

樓七一愣,悶聲將手掌從他手裏抽出,心裏有不滿,卻也不好直接反駁。

男人笑咪咪,那右臉上的紅腫與他左臉的白皙十分格格不入,他笑著抿了一口蜜釀,這皇宮裏的酒便是好,似乎是那個女人留下來的配方,師兄便是每日喝著這般酒水欲仙欲死,讓他好生羨慕。

辛麒半撐著腦袋,唇抿出一條弧線:“七殿下,你叫我辛先生便好,國師國師,可很容易遭人怨……”

若是那個女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便會瘋狂的拿劍來刺他?

那一年,他慫恿六國排出暗衛誅殺那人,成功了,可卻再也找不到她,這天下,一個女子竟然躲藏的如此之好,在西泱培養的暗衛卻是尋找十八載,也沒撈到一絲半點。

花玖卿長大了,開始替他父親複仇,一個又一個的國家毀滅,他便是等待著能在其中尋找到蛛絲馬跡,她可真是個狠心的母親,兒子披荊斬棘,她也可以做到不聞不問,不留半點鼓勵。